掌門弟子……何谏雲的胞妹……築基期……
許許多多的定義詞彙自那些人的嘴裡吐出。
謝邀,人在熙融峰,開學第一天就被同學孤立了。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授課先生走進了正殿,依舊沒有任何人敢坐到何纓的身邊。
教課的是個老者,并不是宗門内的長老,而是特意請來的教課先生,專門教沒有師父的弟子們自我修行。
何纓把提前準備好的收聲符貼在了桌邊,這樣她就不用記筆記,隻要符還在,她就能像看網課一樣一遍一遍聽了。
就在這時,她旁邊的窗戶突然動了。
窗戶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青年男子從窗戶翻了進來。
是個練氣一階,衣着樸素,大抵是外門弟子。
此人肯定是因為遲到,所以十分沒臉沒皮地從最後一扇窗偷翻了進來,以免被授課老師抓住。
然而在何纓眼裡,卻不是這樣的。
因為她能清晰地看見這人身前的名牌上大大剌剌的寫着兩個字——男主。
【男主 ???】
何纓三觀炸了。
等會,等會?這到底是本什麼小說?怎麼還有别的男主?
還是說,這金手指又抽筋了?這也能寫錯?
思緒百轉千回之間,那人翻進了正殿,在何纓身邊坐下,兩條腿極其嚣張地搭在了桌子上。
然後,他雙手環在頭後,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何纓:“……”
你是早八大學生嗎,從後門溜進來一坐下就開始補覺?
何纓隻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面帶微笑地看向講台上的老師,假裝自己在很認真的聽課。
教書的先生姓鄭,單名一個康字。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名聲也沒那麼好。鄭家算是修真界的暴發戶,家裡出了一位元嬰長老在滄溟宗門下,憑借着這份關系,每年的新生授課幾乎都被鄭家包攬了。
這位置,又能對修為低微的弟子作威作福,又能擴大自己在宗門裡的名聲,可謂是油水頗豐。
而這位剛剛結丹的鄭先生,正是打壓低階弟子的一把好手。剛入門的外門弟子無依無靠,修為也不高,學分還攥在他手裡,隻能忍辱負重。
今天來聽課的人多,他梗着脖子,背着手,不鹹不淡地掃了一眼。
“為了幾個學分賴着不走,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鄭先生接下來的話,何纓聽得一臉茫然。
什麼沒有個好出身,就别癡心妄想着得道成仙,修仙是天賦,别人講一千遍,有些人也領悟不了。
說的全是屁話,有用的東西半點沒講。
鄭康先把剛剛引氣入體的弟子嘲諷了一遍,又說築基才堪堪到達門檻,把沒築基的和築基的說得裡外不是人。
何纓沉默地把收音符撕了下來。原本聽說何纓來上課的弟子們也沉默了下來。
鄭康廢話連天地把整個屋子的人貶低了個遍,然後就開始挑軟柿子捏。
他逮着練氣期的弟子挨個為難,讓他們用自己的靈力驅動自己的武器。
别管是練劍的還是修法的,隻有練氣期,哪來的靈力駕馭法寶?有一個弟子窮苦,根本連法器都沒有,又是被他好一陣冷嘲熱諷。
到底是本人性格如此,還是因為前些陣子求娶齊氏長女被拒之門外丢了臉面,接連拎了四五個人上講台奚落,還沒算完。
這幾種類型都見識過了,還差符修。
一提到符修,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後看去。
鄭康的目光也随之後移,落到了窗戶旁邊的兩人身上。
少女築基初期的修為,額前三片雪蓮花瓣熠熠生輝。而另一個弟子剛剛引氣入體,卻在一旁閉目養神,兩隻腳都靠在桌上。
他們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俨然已被衆人隔絕開外。
也許是心裡想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鄭康立刻認定了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系,當即走下講台。
他伸出手,朝那練氣期的男弟子抓去。
何纓心道,大兄弟,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男主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有預感,你這隻手要完。
……
绯明本來是在路邊随意放倒了一個弟子,變成他的模樣來找何纓。
課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隻是想跟着這個脆弱的築基期,以免被什麼人傷了碰了。
一到了外面,何纓就跟換了個人一樣,沉默,凝重,不苟言笑。
绯明時不時睜開眼打量何纓的側顔。
那雙朱唇昨天才剛把他渾身上下親了個遍。此刻卻抿得死死的,眉眼也低垂了下來。
绯明看着看着,眉頭微蹙。
她不開心,為什麼還要來這裡?
服下那朵雪蓮,何纓結丹隻是早晚的事,這種人聲鼎沸亂如一鍋粥的地方,有什麼來的必要?
正在此時,一隻枯朽的手朝他抓來,绯明擡腳,不偏不倚就踹上了鄭康的胸口,鄭康登時倒飛出去三尺,撞到了一片書桌。
索性他們周圍沒有别人,沒誤傷到誰。
鄭康胡子都氣歪了,他從桌椅裡站起來,指着绯明,“你你你你……”
绯明懶得理他,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能這般無視鄭康的,自他十年前上課以來,還是第一個。
鄭康眯起眼,直覺有鬼,他不看绯明,而是轉向何纓指責道:“小小年紀就收男寵,一個藥罐子養大的築基期!不學無術!”
何纓:“……”
绯明:“……”
何纓僵硬地扭頭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男寵”,“男寵”也轉頭看她。
兩人一對視,倒是绯明先紅了耳根。
以本座的相貌,就算當男寵也是專寵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