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洛書那位?”
手裡的荷花有些燙手,房問有些發愁該放在哪:“他不能自己飛過來嗎?”
哪吒嫌棄說:“現在國家管的嚴,神仙哪能亂飛。他就是飛一半被楊戬扣下來的。再說,人家不一定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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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局今天讓你出差,那麼明天你就必須在出差地。房問一身輕便,下了飛機就直奔當地保護局,心裡盼着最好能趕上明天開店。隻是外面開始堵車了,房問看了眼手機,确定自己會遲到後,也不急,慢吞吞喝了口杯子裡的養生蓮子湯。
而保護局此時的氣氛十分緊張,副局雙手撐着下巴,眉頭緊鎖:“人呢?”
下屬一臉絕望:“不知道。”
“不是讓你看着的嗎?!”
“神仙的事我哪管得了?!”
雙雙陷入了沉默。
“局裡沒誰能去找的嗎?”副局歎了口氣,好不容易要把這位送走了,臨到頭又出了岔子。
下屬想了想:“今天沒有值班的仙官,要不去調一下監控?”
副局問:“知道他是從哪走的嗎?”
下屬又陷入了沉默:“……人家可能瞬移走的。”好端端坐那,一回頭人就不見了。現代科技也不能捕捉這種憑空消失的軌迹啊。
“算了。畢竟是神仙,也不需要我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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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車流才繼續動起來,出租車一路前行,卻莫名停在了一個人少的公交站台旁,那裡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隔着鋼筋鐵皮的出租車,房問感受到來自遠古正神的不加收斂的神性。
古老的神君令凡人到他面前,施以神威,語氣卻十分缱绻。
“房先生好。我是梵易。”
梵易真君身高将近一米九,長發随意束在腦後,眉眼生的分明多情,細看卻又很是疏離。到底也是個文神,看上去有些清瘦,一雙手如玉雕,瑩白溫潤,天生該用來執筆。此時卻把玩着一個保溫杯,像拿着什麼貴重的書簡。
副局勤勤懇懇地擦着汗,跟房問交接相關的轉移公文,像梵易這種幾百年沒出世的神仙,都需要保護局辦相關證明,再經過一定時間的觀察保護期才能自由行動。
流程固然完善,但實則數十年裡送過的祖宗不超過五位。南邊派人來之前副局心裡都不大有底,現在總算要告一段落了,副局笑着跟房問寒暄:“說來也巧,您二位剛好碰上。”
房問剛也想搭腔,坐旁邊的祖宗先輕飄飄地來了句:“不巧,是我主動去找的房先生。”
副局不過腦地應和兩聲:“那是不巧,是不巧。”
房問:“……”
梵易點點頭,頗有禮貌地問:“沒什麼事的話,我可以跟房先生走了嗎?”
“對對,可以的,仙君,這是您的證件,務必要收好。”副局招呼着下屬給他奉上,“機票我們局裡訂的是下午,您看這時間合适嗎?”
“我看房先生的安排。”梵易态度非常友善,仿佛剛才在公交站壓着人過來的不是他一樣。
房問在心裡給他戳了個陰晴不定的标簽,假笑着說:“那就下午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您中午要吃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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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問發誓吃點什麼真的隻是客套話,至少就算讓他請客,他的心理價位絕不會超過一百。現在是北京時間11點23分,5月19号,房問存款減八千八,除機票外局裡隻報銷兩千。
梵祖宗能吃是一碼,暴食的神獸跟自家兄弟又學了一手好斂财。
他坐在饕餮開的餐館,怅然若失,錢包空空的,心也空空的,肚子同樣空空的。
梵易一個人優雅地吃完了整桌,優雅地擦着嘴:“多謝房先生款待。”
梵易肩上這時坐着隻大尾尖耳的松鼠,因為被施了術,除了梵易沒人能看到。
房問把服務生叫進來結賬,松鼠小聲給他上眼藥:“你看他這表情,這點小錢都舍不得給你花。”
他不予置評,等服務生出去後,翻手将宋尾巴放到桌上,一眨眼便現了形。
房問眼睛驟然發亮:“哪來的小松鼠?”
宋尾巴猝不及防被放下來,尾巴上的毛炸了起來,沖着房問龇牙。
“這是宋尾巴,之後也要有勞你照顧。”梵易道。
“宋尾巴?你為什麼叫宋尾巴呀?”房老闆一米八三的大高個,在小動物面前夾成了弱智,笑得一臉慈祥。
宋尾巴等着他問這一茬,立馬答:“因為給我取名字的人叫宋房梓。”
房問呵呵笑着:“送房子?真有趣。”
見他除了笑沒什麼别的反應後,松鼠尾巴微微耷拉了下來,過了會兒又很是神氣地問他:“你住哪裡?什麼工作?月薪多少?家裡幾個人?”
像是個查戶口的婆婆。
梵易不動聲色地輕咳一聲,宋尾巴不情不願地爬上房問按在桌上的手。
“要是讓我住你家,那你家裡決不能有女人,男人也不行。”宋尾巴一本正經地提要求,“決不能有外人登堂入室,決不能與外人過密接觸,決不能……”
“等下。”房老闆被小動物迷惑的神志逐漸清醒,“為什麼要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