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易眼底劃過一抹笑意,美滋滋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關心我啊?”
房問哼笑:“你個事精,我怕你看到吐出來。”
梵易不樂意地說:“我才不會。”
“監測辦的人發現屍體後,确定不是普通人作案,于是封鎖了這塊區域。”聞切望虛指着大門,隔空劃了道符咒,“好了,進去吧。”
進門房間看起來并無異樣,隻是那種腐爛的血腥氣直沖天靈蓋,房問捂着鼻子:“屍體在哪?不是說剛死嗎?味道怎麼會這樣。”
聞切望拿出口罩和手套帶上,順便給他們也遞了兩副:“所以說不是普通人作案,帶好,别破壞案發現場。”
在她的卧室中,整張床被染成紅色,牆面飛濺上血迹。範聞雅幾乎看不出人形,細瘦的手指夾着一把薄薄的手術刀。
整個人從指尖開始沒有一處好皮,東一塊西一塊的劃痕遍布整個軀體。那張本該姣好的面容像是被硬生生剝下來般,隻留些許蟬翼般的皮膚與血肉相接。切口利落,可見動手之人絕非生手。她一雙腳斜插在裝滿硫酸的盆中,上面滿是被腐蝕過的痕迹。
房問面露不忍:“下手也太狠了。”
梵易站在卧室門口不進去,視線在屍體上隻停了一瞬就移開了。
聞切望人如其名,專攻醫術,醫術高超到都有點邪性了。房問這邊還沒看全乎,他一口下了定論:“系自殺。”
房問愣了下:“怎麼看出來的?”
聞切望:“說了你也不懂。”
房問:“你家自殺能殺成這樣?來,你給我好好唠唠,到底怎麼回事。”
聞切望:“直覺。”
“……行。”房問對他的直覺深有體會,聞切望甚至能隔着手機猜到他中午吃了什麼,“之前蒲竹林給她算過,是個長壽的……”
房問一頓,又是長壽的人。
聞切望接過他的話:“你說的沒錯,來之前我就找地府保衛辦的人問過了。她的陽壽雖然未盡,但魂魄信息在十天前就已經丢失定位了。換句話來說,就是在十天前,她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每個人的魂魄除非有意遮掩,都能在生死簿上探查到位置所在,這樣方便拘魂。
“十天前魂飛魄散,但人又是今天自殺的。”房問喃喃說,“有人奪舍?又用她的身體自殺?目的是什麼?”
聞切望點頭:“目前來看應該是這樣。前輩,我聽說你前段時間,也遇到過有人試圖奪舍……我在想會不會是?”
房問垂着眼,睫毛顫抖得厲害。
梵易問道:“你們在說誰?”
房問掩蓋住心中情緒:“就是之前被你放跑那個。”
梵易定定看着他,那雙眸子仿佛将他的皮肉也剝開了,叫他再也不能對自己有所隐瞞。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記得這是哪嗎?”他又問。
房問不明所以:“我應該知道嗎?”
梵易還想說什麼,卻被人打斷了。
“前輩,”聞切望眼尖地在她血肉模糊的臉上,分辨出些許圖案,“你看看這像什麼?”
房問湊上前去看,手指順着紋路隔空描摹:“有點太複雜了,很精細,有很多圈。”
聞切望靈光一動:“像不像魔法陣?”
“什麼狗屁魔法陣…”房問一梗,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納悶道,“這算不算國際案件?”
“有人誠心報複範聞雅?也不對,那人奪舍後再自殺,範聞雅早就魂飛魄散了,她能感覺到什麼。痛的不是他自己嗎?”
聞切望側頭看着他,沒把話說全。
是報複,但對象或許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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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判定過後,聞切望得先回局裡彙報一下,屍體會有屍檢部的人來收拾。
“現在比較麻煩的是,死者是公衆人物,突然死亡肯定要給她的粉絲一個說法。”聞切望在本子上記錄着報告需要寫的東西。
房問道:“你什麼時候還要管這個了?”
聞切望淡淡道:“現在人手不足,公關部還沒來得及成立,大家都在推脫。最後看我年紀小,應該多曆練,又說我對網絡這塊應該比較熟,就讓我來負責了。”
這破差事讨不到半點甜頭,每天都要給那些老滑頭解答諸如彈窗小廣告手機欠費的問題。
“哦。”房問警惕地不再多問,免得自己被抓去當免費苦力。
沈橋見他們終于下來了,連忙湊過去:“怎麼樣?”
房問不好跟他多說:“你可能不想聽。”
沈橋這時候沒有眼力見:“我想的。”
“那不如一起去局裡聽?”聞切望推了下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沈橋興奮:“啊?傳說中的保護局嗎?我也能去嗎?”
聞切望難得笑起來:“當然了。”
免費苦力誰不喜歡。
房問扶額,這傻孩子,天生就是幹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