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提取過後就送到分析室嗎?就把那些東西丢到照化爐裡不就行了嗎?這你們都沒做?”
照化爐也是天工造物局出品,操作簡單把要鑒定的東西丢進去,十分鐘就能出結果,上能判斷物種,下能鑒定dna。用處說不上廣泛,但在某些時候有妙用。
隻要十分鐘,這麼簡單的事,他們都做不好。
手下滑跪認錯:“老大,我錯了!要殺要剮,都聽老大的!”
聞切望不知道他拿的是什麼年代的劇本,現在不讓殺剮下屬了,真動手了脫層皮的該是他自己。他這個老大當的有什麼意思,明面上他的職位跟二郎神平起平坐,暗地裡誰又真的把他當回事?
他魂飛天外,語氣虛弱:“錯的不是你,是我,是我不該偷懶,沒有親自去鑒定,沒有整夜盯着那個犯人,才讓他就這麼輕松跑掉了。”
怪他,他早知道沒了二郎神的保護局就是一盤散沙,有組織無紀律,每個人都自由得沒邊。即便這樣,他還是為了休息,放心地把工作交給了這群自由的非人類手下。
聞切望給自己洗腦,免得情緒激動起來發了狠忘了命,去工作群裡開罵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
“小聞!人審得怎麼樣!”
房問的聲音讓聞切望從自怨自艾的情緒裡清醒過來。
還沒審,但是人沒了。
聞切望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潛意識裡他不想讓房問覺得自己沒用,但現實是他确實高估了保護局非人類員工的責任心。
“前輩,對不起。”
聞切望揮退了手下,垂頭喪腦地道歉。
房問看着空了的對面,餘光又瞥向窗邊,若有所思:“人跑了?”
失落的樣子跟記憶裡他幼時的模樣重合,房問說不出苛責的話:“人跑了不是還有線索嗎,範聞雅的屍體你還沒仔細檢查過呢。”
“她臉上的法陣肯定是故意留下來的,有時間難過不如去查查那個。”
聞切望收拾了下心情,保證道:“對,對,我這就去。前輩,我這次不會搞砸的。”
燃起來了。
房問笑眯眯目送他離開,傻孩子沒看出端倪,不代表他也要裝瞎。
偌大的保護局哪怕空無一人,也不是小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打了通電話。
對面過了好久才接起來,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此事牽扯良多,我們不便插手。”
房問:“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對面沉默片刻:“反正我管不了。”
房問都習慣這些神仙看似神通廣大實則處處受轄了。
“我是想說,好久不見,要一起吃個飯嗎?”
楊戬微愣:“你不怪我?”
聞切望在局裡不受待見,做事展不開手腳,有他默許的成分在。
“你要跟誰吃飯?”梵易突然出現,質問道。
房問吓了一跳:“怪你幹什麼,先挂了。”
梵易又問了一遍。
“是二郎神。”房問來保護局前給自己貼了好幾道清心咒,現在心如止水無欲無求,“你不是說不來嗎?”
“我想來就來。”梵易不高興地說,“沒有我在,你可怎麼辦。”
這話聽着正常多了,房問還以為他會說想你就來了之類的膩歪話。
“能怎麼辦……”他的視線在屋内逡巡,最終定在窗邊。
“真君。”房問往梵易那靠了靠,乍看像是想跟他抱在一起。
梵易見他貼過來,喉頭滾動,低低應了聲。
房問動作放慢,在即将抱上的那一刻,迅速甩手擊向玻璃。
又是熟悉的慘叫。
房問笑眯眯地把梵易撥開,緩步走向黑影:“喜歡逃跑?眼都直了,看我們說話很有趣?”
梵易感覺自己像是用過就丢的破布,面帶不善地睨向黑影。
黑影的面容比昨天清晰很多,房問越看越眼熟,捏着他的臉左右轉了轉。
“一晚上了,學會說話了嗎?”
“跑了怎麼不走啊?這有你喜歡的人?”房問眼睛眯起來,“真君,你來看看,眼不眼熟?”
梵易手按在人肩上,不鹹不淡道:“眼熟。”
“像誰?”
“那個綠茶。”梵易記不太清那個名字,“綠眼睛那個。”
房問琢磨着:“是有點。”
黑影沒學會說話,他聽着都有些費勁,但是可以提取出關鍵詞。
喜歡。
他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擡起撫摸着房問的,磕磕巴巴地呼噜出聲:“喜,歡。”
房問:……?
梵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