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凰殿
鳳禦北站在一襲玄色皇後吉服面前,握拳抑制住自己轉身就走的沖動。
新婚夜他若從這裡跑出去,那明日帝後不合的傳聞,絕對會成為說書先生驚堂木下最精彩的橋段。
當然若隻是一段風月傳聞也就算了,可一旦讓朝堂上那些逆賊覺得他和裴拜野鬧掰了,對鳳氏江山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鳳禦北自我催眠:朕是為了鸾鳳百年基業!他這不算丢面子,左不過隻有裴拜野一人能看到,若他敢往外說,朕就讓人藥啞了他!況且這衣服制作精美華麗,料子柔軟舒适,那隻金鳳凰也繡得栩栩如生……
如此催眠下,裴拜野沐浴過後出來時,見到的就是一個裹着吉服、縮在榻邊的鳳禦北。
呦,一件衣服竟給人穿得這般委屈?
“清安?”裴拜野走近,揉了把鳳禦北低垂的腦袋,柔軟順滑的發絲鋪滿脊背散落在榻上,手感格外好。
鳳禦北聞聲擡起頭,不自覺地避開裴拜野的注視,又想到二人賭約,覺得自己這樣縮着有違君子協議。
反正穿都穿了,大大方方地穿出來和畏畏縮縮地裹着,陛下甯願豁出去算了。
于是,鳳禦北就着裴拜野的手從床上站起來,霸氣側漏地反手把裴首輔摁在床邊坐好,“不是要看嗎?來,看吧。”
說罷,噔噔噔跑到離裴拜野有一點距離的妝台前,一甩廣袖昂首站好,确保裴首輔能看到他整個人。
哪成想,他剛站好就被裴拜野擰眉追上來,手裡拿着他的靴子。
“穿好,地上涼。”
“哦。”
本來鳳禦北都做好了裴拜野趁機耍流氓的準備,結果這人突然這麼正經,反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起來。
裴拜野在鳳禦北伸手來接靴子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把長靴往後一扔,抓着陛下的胳膊把人撈到了自己臂彎裡。
“啊,你做什麼?”鳳禦北猝不及防往前一倒,即便有裴拜野的胸膛做支撐,也被吓了一跳。
還好他現在對裴拜野的懷抱已經習慣。
“無事,臣隻是突然覺得,若陛下不想穿鞋子,比起為陛下送鞋……”
裴拜野刻意頓了頓。
鳳禦北隻覺眼前事物突然倒轉,雙腳随即懸空,栽倒進一個滾燙懷抱,裴拜野輕快暧昧的話也随之落入耳中,“臣更應該将陛下抱起來。”
裴拜野常年健身,此時抱着鳳禦北和幾斤重的衣服也絲毫不覺費力。
踢開曳地的裙尾,緊緊閉着眼睛的鳳禦北感受到自己被小心放到柔軟的錦被上。
陛下總是這樣,往常同裴拜野親吻的時候也閉着眼,之前裴首輔覺得能讨到便宜就不錯了,因此也從沒糾結過鳳禦北有沒有睜眼看他的問題。
但如今可不一樣了,他倆是拜過天地祖宗的合法夫夫,他要得再多也是合情合理。
“睜眼。”裴拜野言簡意赅,他在情事上并不像平日表現出的那樣随性,甚至可以說有些強勢。
這一點鳳禦北早有感觸,否則他也不會早就被裴拜野一點點蠶食着,吞噬掉脖子以上的全部領地。
見鳳禦北不為所動,裴拜野就知道軟的不行。
于是也不再多話,兇猛激烈的吻從鳳禦北的額頭一直到眼皮、面頰、脖頸、喉結,最終回歸到唇瓣。
其實裴拜野吻技稀碎,但鳳禦北更是什麼都不懂,每次都被弄得氣喘籲籲,給了裴拜野一種自己親得很好的錯覺。
這次又是,鳳禦北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一口咬上,疼得他“嘶”一聲微微張嘴,然後就有舌頭趁勢極其強硬地探入口中,勾住他的舌頭吸吮攪動。
裴拜野興緻上來還咬了一口陛下的舌尖,成功把人逼出悶哼。
“不……不要了,你是屬狗的嗎?”鳳禦北隻覺得今夜的裴拜野比往常都更兇,他實在是憋氣憋得受不了了。
為國獻身也不能把自己獻死在床榻之上。
“那就睜眼。”裴拜野目标明确,伸出舌尖舔着着鳳禦北濕潤的唇,他隻把舌頭退出來,若陛下拒絕,他不介意再來一次。
反正享福的是自己。
終于,鳳禦北認命,輕喘着睜開眼。
泛紅的眼眶裡嵌着的眸子水潤潤的,有些還沒回過神的迷離和不知所措,因為迷茫,所以鳳禦北身下的手也在摸索着想抓住什麼。
他摸到了裴拜野的身下。
裴拜野“嘶”地倒吸一口氣,這人怕不是故意的,故意招惹他。
鳳禦北就像是獨獨喂給他的魅藥。
沒有理由地,自那日聖凰殿外初見,就開始不可逆地追逐沉淪。
鳳禦北的手還在裴拜野身上亂抓,把身上人抓得頭腦發熱,口幹舌燥。
終于,鳳禦北選好了支撐雙手的地方——裴拜野的肩膀,商量語氣提出要求:“愛卿,你,你慢點……”
越是羞懼,鳳禦北越是放不開,他現在覺得“裴拜野”這三個字都燙口,于是擇了個更正式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