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詩久久沒說出話來,她實在覺得百口莫辯,于是擡頭看天。卻在此時,她聽長曉在一旁說道:“常绫姑娘誤會了,其實我們兩個也是前天剛認識。”
常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我剛剛迷迷糊糊中,聽姐姐剛剛說自己的名字是‘舒允’?”
文落詩稍稍一愣:“啊,不是,那個是我一個朋友的名字……”
長曉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有些事就是這麼巧。
“姐姐就把這番功績讓給朋友了?那姐姐叫什麼啊?”
聽着常绫一個勁地“姐姐”“姐姐”,文落詩有些頭皮發麻,也學了她的語氣:“姐姐叫文落詩。你叫姐姐的名字就好。”
“好,落詩姐姐。”
“……”
“那這位是……”
“長曉。”
文落詩本來還在猶豫是否要說出長曉的身份,他卻自己回答了。不過一想,也對,他還有别的身份不願意說,如今隻能廣而告之自己是長曉。
常绫聽聞,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欣喜若狂,聲音略顯顫抖:“我會唱你的曲子,我們班子裡很多人都可喜歡你的曲子了嗚嗚嗚嗚,還有填詞也好啊啊啊啊,沒想到你已經達到融雪了嗚嗚嗚。長曉魔君,能否給我留下墨寶,我這輩子圓滿了!”
文落詩對此司空見慣,挑眉看向長曉。而長曉卻十分矜持:“常姑娘客氣了,能被姑娘賞識,在下十分榮幸。”
行,又是這副樣子。簡直跟第一天見我的時候一模一樣。不知怎麼,文落詩就像已經很了解長曉一樣,十分清楚他這副謙謙表相之下,藏着不少東西。
——比如,他能進我房間,把我移到床上。
算了算了,都說了不計較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文落詩撇了撇嘴,長曉似乎一眼看透了她在想什麼,對着她笑了笑。
常绫還沉浸在見到名人還被名人救了的喜悅之中。
一時間,三個人各想各的,誰也沒再出聲。
*
已過日中,三人便一起找了附近的酒樓吃了飯。
魔是不需要吃飯的。但如果要吃飯,大概是單純因為想吃。
“我還以為你會帶常绫去你自己開的酒樓。”文落詩不知何時已經把飄落的面紗撿回來戴上。這回她詩真需要遮着臉了,哪怕她不在乎,旁人看了那一道疤,也會吓到。她拍拍身上的灰塵,坐下。
“這不是怕你又有心理負擔麼。”長曉拍拍身上的灰塵,坐下。
常绫堅持要請客,于是點了幾個菜後,便把碎銀子塞給了店小二,不給文落詩和長曉付錢的機會。
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常绫實在是囊中羞澀,但就算再窮,都一定要把人情還上,看着她那些零零散散的碎銀子花出去大半,文落詩心下有些觸動。
“你是露煙吧?”文落詩喝了一口店小二剛端上來的茶水。
“對,跟姐姐一樣。”
方才與尹岐交手時,常绫和文落詩所用術法皆為粉色,兩人都互相看到了,此刻頗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不過,文落詩實在受不了了:“常绫啊,我今年還不足一千八百歲,估計比你大不了多少,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常绫點頭:“好,落詩。哎,等一下,你的設帨之年是?”
“滄海曆八千一百八十三年。”
“哇,我是八千三百九十六年,确實比你小。哎,等一下,長曉魔君的設弧執念是哪一年呀?你會不會比我們大很多?不過我完全看不出來。”
長曉一直在自斟自飲,不插嘴兩個姑娘的談話,忽然問道他,他便如實答道:“滄海曆七千六百五十四年。”
文落詩總覺得,長曉誕辰這個年份特别熟悉,好像在某本史書上見過,大概那一年發生過什麼事。最近都忙着趕路和打架了,好久沒溫書了,真是三日不讀書就面目可憎了。正好,她現在确實是有點“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