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豔陽高照之時,文落詩才察覺有人敲門。
她昨天晚上哭得厲害,此刻眼睛腫腫的,懶得睜開,隻是沖着門口說了聲:“進。”
“我的大美人啊,你怎麼還沒起床,太陽都……”舒允走進來,看到文落詩的樣子,頓時怔住。
“是不是很晚了?”文落詩剛醒,有氣無力。
“沒事,你要不要再睡一會?”舒允立刻轉變态度。她知道多問也無益,反而顯得她揣着明白裝糊塗,幹脆不問。
文落詩緩緩坐起來:“不用,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行,”舒允在她身邊坐下,手中變出一塊沾了熱水的手帕,“擦擦眼睛。别擔心,我在這裡呢。”
文落詩一聽這話,又繃不住,眼睛又濕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要找我,我的問題。下回我一定找個機會,給你賠不是,補償你。”
文落詩使勁搖頭,眼淚嘩嘩往下掉,哭着道:“跟你沒關系。”
舒允不再多說,把文落詩摟過來抱抱。
“以前總嫌你哭得太多,但這次我什麼都不說了。好好哭,哭完了,姐姐帶你出去走走,吃好吃的。”
文落詩本來哭得起勁,結果一聽這話,幾乎要破涕為笑:“你就比我大幾十歲而已,姐姐什麼姐姐。”
“就算大一歲,也是你姐姐。”舒允理直氣壯,“趕緊哭,哭完好出門。”
文落詩這回徹底不哭了:“你什麼态度啊!”
舒允給她把眼淚擦幹,撇嘴道:“我要是不這樣,你能一直哭到下午。”
文落詩心想還真是,舒允過于了解她了。
後來,舒允拉着文落詩出門了。由于文落詩今天眼睛太腫了,給自己找了個幕籬帶上。然後,随手給自己拿了條墨色的裙子穿上。裙子上面帶着點點碎金,有如深夜中的星空。
舒允打量了一番文落詩的幕籬,道:“我覺得,這東西對我來說也很有必要,省着出去被人盯上。”
文落詩在黑色的紗布下回應:“沒别人認識你,不會的。”
舒允對着銅鏡端詳了自己一番,道:“不行,我太美了,哪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誰,也容易被盯上。”
文落詩:“……”
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
“她們兩個出門了。”雲涯毫無顧忌推開長曉的門,十分自然地進來坐下。
“我知道。”長曉坐在桌案前,低頭看着桌上的茶杯,眼神一動不動。
雲涯湊上去仔細一看:“你不會真的一晚上沒睡吧?”
長曉沒回答,但他眼睛裡淡淡的血絲就已經說明一切。
雲涯臉上露出些許驚訝和不解:“至于麼?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直接去找她說清楚不就好了?”
“找她?”長曉緩緩擡頭,眼角帶着幾分自嘲,“現在這樣,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找她?”
雲涯看向一旁,輕歎口氣 :“我要是早知道她們認識,就不麻煩你了,省着現在你這麼難辦。幫了我,壓力給到你身上。”
“你和她有交情?”
雲涯涼涼地看他一眼:“有個買烤紅苕的一面之緣,還有在你後院的第二面之緣。”
“……”
“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巧?我在你們這裡,說得上認識的,總共就倆人,一個是你,一個是落詩,誰能想到落詩剛好就是舒允那個提過無數次的朋友。”
“确實太巧了。當初她和我說認識舒允,我也很震驚。”
雲涯忽然不說話了,靜靜看着長曉,認真瞧着他的眼眸。
“想問什麼直接問。”
雲涯眼神一挑:“你喜歡落詩那姑娘吧?”
長曉沉默許久,最終,淺淺“嗯”了一聲。
“那你娘應該放心了。”
長曉氣笑:“跟我娘有什麼關系?”
“不是你當時跟我說,你娘讓你出來走走,順便看看能不能碰到中意的人嗎?”
“那是她随口一提。我當初就不該跟你提這句話。”
雲涯“呵呵”一笑,接着問道:“話說回來,她呢?對你什麼想法?”
長曉目光沉下來:“不知道。”
雲涯對此反應毫不意外,仿佛長曉這個人就應當如此。但是他的臉上瞬間浮躍起聽八卦的興緻,把隔壁往桌上一支,托住下巴:“來,跟我說說,你倆之間都有過什麼?”
長曉根本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