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文落詩震驚未散的眼神注視下,長曉已經走過去,與守成的士兵交談,詢問方才的情況。
而此刻,文落詩在直愣愣地看着面前長曉,而身旁站着的那群松煙閣的人,在震驚地看着她。
“落詩?你怎麼在這裡?”
“還帶了個男人來。”
“好像看起來還挺親的樣子。”
“不是吧?你這些年背着我們幹什麼去了?”
文落詩終于意識到事态發展不太對,緊急回過頭,換上沉着冷靜的眼神,對上一雙雙來自昔日朋友的充滿好奇的眼神。
“司夜找我來幫忙,我剛進城一個晚上,還沒見她,她現在是怎麼了?”
認識文落詩的那些人左看看長曉,右看看文落詩,腦袋來回轉,一時間都沒回答。反倒是一個不認識文落詩的女子連忙開口:“司夜她不知道被什麼刺激了,她喜歡的那個叫朱明承的郎君前腳剛出城,她就突然崩潰大哭,然後哭着喊着要出城。我們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幹什麼,怕她沖動,這才一路追來,結果倒好,她鬧出這麼大動靜後順利出了城,我們卻全被攔在城裡。”
文落詩點頭。
很好,不愧是以文字為生的人。簡單幾句話,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全部交代了。
這時,長曉與守城的士兵交談完畢,剛好也聽見這些對話,走過來對文落詩道:“司姑娘和他們說的是着急要出城去找人,沒說别的,他們就放行了。至于剩下的人,和我想的一樣,因為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怕事态失控,緊急關了城門。”
文落詩歎口氣:“我出城去找她吧。也估計隻有我勸得動她。”
長曉沒意見。方才文落詩告訴他,司夜的修為不高,就算真鬧出什麼幺蛾子,文落詩一個人應付她夜綽綽有餘,因此他不擔心。他沉聲開口:“城裡估計一陣恐慌,得恢複些陣子,這事交給我,我去調人。”
文落詩點頭。
而周圍所有人看他們二人如此熟稔地交談,更是覺得納悶,甚至驚奇。
文落詩意識到這些人似乎在看八卦,頗為無語,轉頭時眼睛都懶得全然睜開,對這些人道:“我先去找司夜,保證把她全首全尾帶回來,你們别太擔心,回去該寫文寫文,該吃飯吃飯。”
這群人紛紛點頭,認識文落詩的人都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強、修為有多高,因此對她絲毫不懷疑。
他們隻是好奇,她身邊這個男人是誰。
文落詩撇了撇嘴角,看了長曉一眼:“哦,還有件事,幫忙給我朋友安排個空屋子,也不用真收拾出個大院子來,有地方能落腳就行。”
同時,她向長曉抛去一個“你說是吧”的眼神。
長曉颔首。
然而,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于,文落詩在這句話中,順口澄清了他隻是自己“朋友”。
于是一個和文落詩比較熟的姑娘壯着膽子問道:“那你呢?”
文落詩莫名其妙:“我回頭跟司夜住,蹭她的床。”
那姑娘仰起脖子,用眼神指了指長曉,疑惑問道:“你不和他睡一起嗎?”
文落詩幾乎是轉頭就走,懶得在這件事上多廢話。最終,她走了幾步,硬生生定住,頭也不回地咬牙道:“關于你們腦子裡想的這些,等我找回司夜,再跟你們解釋。”
于是,這群人先後發出意味深長的“哦”的聲音,混在一起,像極了不同器樂合奏時長長的尾音。
文落詩不再管他們,自顧自地向那些守城的士兵處走去。
若是以往,她就真的大呼一句“他隻是我一個朋友”,萬事大吉,但如今,她也漸漸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好解釋清楚。再加上這些人的添油加醋和無限腦補,她之後估計真得花點時間去解釋澄清。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想解釋這件事。她不願意承認,但也更不願意去說違心的話。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司夜如今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她走到士兵頭領的面前,說明了自己要去找司夜的必要性。
士兵頭領就是方才下令關城門的那人。他有保證城内安穩的指責在身,如今城内大亂,單獨給文落詩開門放她出城,哪怕她的理由很有說服力,也多少有些不妥。
見他猶豫,文落詩又道:“你再不開門,誰也不能保證方才那個姑娘在外面會發生什麼,要是真出了人命,這個責任可比現在大多了。”
士兵頭領也知道這個道理,撓撓頭,依舊有些猶豫。
文落詩深深歎了口氣,無奈至極。要不是日月城的陣法太過于強大,她早就直接化成一道光飛出去了,何至于在此浪費口舌啊!
于是她幹脆換了個說法:“我知道你猶豫是因為說不準我到底要出去幹什麼,萬一真的心懷不軌鬧出什麼事怎麼辦。哎,那個,剛剛跟你問話那個郎君,他一直在城内,他給我擔保,我肯定回來。你有事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