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着實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朱明承。
這個人不是說好了年底再來嗎?
看着眼前場景,文落詩有種束手無策、進退兩難的感覺。司夜是請她來幫忙解決感情問題的,而如今這個問題裡的關鍵人物出現了,可是司夜本人偏偏表現得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看淡一切,跳出三界之外,不為所動。
誰能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靈機一動,喚出一個木雕小鳥,然後簡單在上面施法,鳥喙瞬間開始上下張和。
長曉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傳音的法器,施法之後,可以遠程聽清楚對方的聲音,大多時候用于竊聽,但前提是對方修為需要在使用者之下,才不會被發現。
有了這個小法器,兩個人都不用一直耗着法力去聽遠處的聲音了。
不過,事态走向太過于奇怪。
木雕小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不遠處的司夜和朱明承,也都壓根沒開口。
長曉這些天聽文落詩簡單講過司夜的事情,頓時眯起眼,打量着長桌上對坐的二人。忽然,他想到什麼,開口冷道:“你和朱明承,之前見過?”
文落詩被問得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在問她。
“沒見過,但是這兩天司夜為了給我繪聲繪色地講故事,給我渡過幾次記憶,我就知道了他長什麼樣子。”說罷,文落詩轉頭,不解地看向長曉,“怎麼會忽然這麼問?”
司夜和朱明承的事情,她隻是個局外的旁觀者。這事從頭到尾都跟她沒關系啊。
長曉淡淡回答:“沒見過就行。不太喜歡看到有别的男人和你走得太近。”
也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長曉就是覺得,不想讓文落詩和别的男人有過多接觸。連他都解釋不清為什麼這麼想。
大概是文落詩這個人從上到下都太過于美好。至少長曉覺得,但凡認識她的人,對她動心,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她自己還心巨大,很多事情她做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麼,可在别人眼裡,已經足夠撩人,把别人迷得七葷八素的。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淪落到需要拿出精力來對付這些競争者的地步。想想都煩。
文落詩則是被長曉這句話說懵了。好半天她才隐約反應過來,看着長曉一雙寫着警告的眼眸,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本來就跟我沒什麼關系啊。”
長曉又是“嗯”了一聲,繼續補充:“不說他。别的男人,也不許走得太近。你這個樣子太容易被人盯上。”
文落詩徹底把視線從司夜和朱明承身上收回,詫異地看向長曉。
被人盯上?為什麼?就算被盯上了,然後呢?擔心有人欺負她、對她圖謀不軌啊?那她早就二話不說擡手打回去了!這麼多年,一個敢惹她的都沒有。
也就是長曉這種她打不過且心裡不設防的人,才能對她胡作非為,就像剛剛在松煙閣裡那樣,欺負到她心裡防線全部崩塌,差點幹脆任由他亂來。
不過,其實在文落詩意識到她對長曉那點拿不上台面來的心思後,也逐漸意識到了另一件事——她好像很喜歡和長曉的各種親近。
這個心思潛藏了太久,連她都習以為常,才漸漸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比如長曉動不動就抱她,她之前覺得軟軟乎乎又暖暖和和,以為隻是因為這個自己才樂意的,但是最近她才意識到,好像不止這麼簡單。真的不止。
隻是她最近才意識到怎麼想的而已,并不是最近才開始有的想法。
“不會。别人欺負不到我頭上。”
除你之外。文落詩心裡補充了一句。
點到即止,長曉也不願意過多影響她個人的生活。這個話題止住,他重新看向不遠處的司夜和朱明承。
那兩個人才真叫奇葩。明明碰上,還對着坐,卻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跟不認識對方一樣。司夜吃完飯就在那裡坐着,也不付帳離開,也不說話,低頭想事情。朱明承偶爾看了她幾眼,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什麼都沒說。
真麻煩。感情這種事真麻煩。文落詩滿腦子就這一個想法。
司夜這事能給她愁死。
就沖剛剛這二人偶遇裝作不認識的情況,她怎麼幫忙?她有什麼可幫代的?她都想撂挑子走人,不管司夜了。
長曉看着朱明承離去的背影,也漸漸皺起眉頭。
不過,這股煩悶跟快就被驚訝取代。
因為他和文落詩同時注意到了另一個人。或者說,另外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