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誓樂見于此,畢竟最後放火是為了褚铧,封令诤知道裡面有貓膩還不追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至于封令诤為什麼這麼包庇他,齊誓就當這次辦事辦到人心坎裡了,所以鼓勵他這種作風。
于是等何長老處理完瑤湖的事回來,就拎着認錯的齊誓到了思過崖。
這裡在淩訣峰山腳,一道清泉從山頂落下,砸在地面連石頭都能打穿,就這麼砸出來了一口深湖。
齊誓被關在了湖底,作為金丹境不需要太多氧氣,倒是能活,但行動受限嘴不能張眼不能睜,時時承受着水流的擊打,還是相當折磨。
當然這也是齊誓自己選的,何長老知道他用靈泉做攔截盡量控制了火勢,也算有彌補之心,讓齊誓選擇賠償靈石還是受罰。
一個礦區的價值可不是齊誓現在能還得起的,盡管何長老表示可以寬限幾百年,齊誓也毅然決然願意領罰,然後就被關在此處,刑期一年。
原本還要收走所有法寶和空間,但封令诤說了句他年紀還小,何長老便寬容了些,沒拿任何齊誓的東西。
一年對修士來說隻是白駒過隙,不值一提,齊誓埋頭掃地的時間也不比這短,他完全接受得了。
況且在湖底又不耽誤他修煉心法,唯一的缺點就是銘牌被限制,不然他還能現場換幾本避水的功法,在相應的環境裡估計會比較容易練成。
齊誓心太自如,待了十幾天便習慣了水流的沖擊和轟鳴。
但還沒習慣多久,褚铧就來了,貼着他耳朵突然出聲。
“小東西,剛出關就見你這麼慘,你那師尊沒護着你?”
齊誓說不了話,隻緩緩搖頭,沒什麼委屈的意思,而褚铧看他這麼平靜反而不平靜了。
“呵,我要這麼對你,你估計就不是這種反應,行了,把狗牌留下,我帶你出去。”
齊誓茫然片刻,然後沒忍住笑了一下,将身上的玄天宗銘牌接下來放在了水中。
之後他突然感覺水流的力量更大,打得他頭暈眼花,再一瞬他就到了岸上,低頭一看水裡陣法困住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
出竅手段果真非同尋常。
齊誓大為震撼,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之後在耳上一摸,摸到了最為特殊的水滴。
“謝師尊。”
“嗯,我給你加了水罩隐身,準備好來陰煞門見我。”
“遵命。”齊誓相信褚铧的實力,不過還是很謹慎,躲躲藏藏到了外門弟子住處,牽走了黑馬。
而且是當着樓湘的面牽走的,少年确實看不到他,但能看見黑馬被老老實實牽走,便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比劃了一個會保密的手勢。
樓湘還是一如既往無條件信任他,齊誓有些感慨,可惜他無法毫無保留對待對方。
他依然先到紫雲城,來來回回換了幾個住處隐匿行蹤,再神不知鬼不覺戴上顯隐玉,搖身一變成了邪修齊歌。
期間打聽到了陰煞門的位置,不過不能繼續騎馬過去了,距離太遠,最終他掏了一百靈石通過陣法傳送了過去。
互通貿易的城與城之間都布置有陣法,一天能啟動十幾次,可以将整個驿站大廳的人傳走,包括貨物。
齊誓帶着黑馬在空間亂流中穿梭,許久後周圍的景象才固定下來,頭一回傳送這麼遠,齊誓還僅僅是有些頭暈,黑馬已經口吐白沫精神萎靡。
走出驿站,此城的名字正高高挂在牌匾上——煙水城。
齊誓腦中殘留些關于此地的記憶,原身家就在煙水城下的一處村子裡,他應該算個本地人,但如今頂着上輩子的容貌,還是明顯格格不入。
此地處于渾元大陸西北邊,凡人樣貌和紫雲城附近不同,輪廓非常深邃,還多有卷發和棕發棕眼,頗有異域特色。
類似高原血統,骨骼發育很快,孩童就有符合成人審美的臉型,隻是五官還是小孩比例,齊誓後知後覺原身的臉就屬于這一類,頭發也微卷,所以像個漂亮的姑娘。
齊誓沒怎麼亂逛,順着記憶往陰煞門走,離開煙水城再穿過幾個村鎮,感覺周身環境越來越陰寒時,終于看到了一道門樓。
這門樓的規格不比玄天宗正門小,且不同于玄天宗靠銘牌通過陣法結界,陰煞門這裡密密麻麻堵着一群鬼影,齊誓靠近了聽到混亂嘶啞的聲音。
“這誰?這誰?我聞到了百毒老賊的味道,他的後人不是死絕了嗎?”
“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不認識就是養分了,開吃兄弟們。”
“好好好,吃了他吃了他!”
“不對,仔細聞還有少門主的味,小心點。”
“少門主?嘶——褚铧!”
齊誓站到黑影前時剛好聽到褚铧的名字,之後這些鬼一樣的東西慌忙亂竄,在他面前空出一道門戶,亂七八糟的聲音也統一成一句。
“請進、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