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工作日的早高峰時期,路上必定耽誤時間,但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
被鬧鐘叫醒後,談玉疏穿好衣服,随手拿了兩片面包和牛奶當早餐,打車前往仇姚家。
在路上,談玉疏一個個按照距離遠近給談家人打電話,借口說是心髒不舒服,讓他們必須一個不少的立刻回家。
談玉疏不是沒想過幹脆讓談家人不要去上班。
但談家人的溺愛并不是毫無底線,溫和又堅定地拒絕了談玉疏的請求,各自上班去了。
聽到電話中自家小兒子/弟弟虛弱的聲音,談家三人有些懷疑,畢竟這幾天談玉疏幹得讓他們不理解的事實在太多,先是爆出在學校欺負人,又是裝修,又是買東西,又是沒有緣由地給管家保姆司機放假……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電話裡小兒子上氣不接下氣,似乎病得很嚴重,三人猶豫沒多久,也不管剛到上班的地方,還是轉頭回了家。
給談家三人打完電話,談玉疏又給仇姚打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這會兒剛下早自習,談玉疏剛打過去,仇姚就接了。
“你奶奶現在在我家做客。”
輕描淡寫地丢下一句話,談玉疏挂了電話。
學校中的仇姚還維持着接電話的姿勢,聽見這句話,整個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有幻聽。
他立刻回撥過去,可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那頭的談玉疏根本不理睬。
仇姚無法克制許許多多不好的猜想,談玉疏突然把他奶奶叫去家裡做客?這可能嗎?
他要做什麼?會不會對奶奶不利?
難道是因為談玉疏知道了匿名舉報的人是他,要用他的家人報複他?
仇姚越想越心神不甯,連書包也沒拿,甚至沒和老師打招呼,隻帶着個手機,往家裡的方向疾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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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玉疏正在仇姚家中,說服仇奶奶離開。
老小區雖然上班上學走了一部分,但留下的老人小孩仍舊不少,一旦喪屍爆發,仇奶奶一個老人在筒子樓裡太過危險。
末世前期的喪屍雖然普遍好對付,但架不住喪屍多,其中要是有變異喪屍,仇姚家的門看起來可算不上堅固。
談家别墅遠離市中心,别墅區人不多,他昨天還加固過大門,在初期,别墅很安全。
談玉疏前兩天已經深刻認識到,談奶奶對于仇姚的重要性,叫談奶奶來安全的别墅,再把仇姚叫過來,這樣仇姚就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以仇姚恩怨分明的性格,說不定不止恩怨兩消,還能蹭一下空間。
至于談奶奶會不會在末日到來第一時間變成喪屍,談玉疏不擔心,他相信談金炎的實力,更何況他會在旁邊時刻防備。
仇奶奶正要出門去買菜,看見談玉疏愣了愣。
她有點疑惑這孩子怎麼沒去上學,但還是将人迎進門,還沒說句話,下一刻就聽見談玉疏說仇姚在學校出事了。
仇奶奶一聽心急如焚,當即同意跟談玉疏離開。
談玉疏一刻也沒有多呆,帶着仇奶奶下樓,打算把人騙上車再說。
正在此時,轟隆一聲悶雷,細密的雨水從天而降,伴随着若隐若現的腥臭氣味。
天空中,倏然多出一輪紅月。
許多人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紛紛從房子裡走出來,亦或是從窗戶探出頭,好奇地看着從未見過的天空。
舉着手機拍照拍視頻的比比皆是,一時間街上人滿為患。
手機提示音響起,來自談金炎,談玉疏卻沒時間去接。
他踏出筒子樓的腳步停住,擡頭看向外面詭谲的血月,漆黑的睫羽輕輕扇動兩下,斂去眼底的錯愕。
時間,提前了?
仇奶奶對突然停下的談玉疏有些不解,問道:“怎麼了?”
談玉疏迅速帶着仇奶奶往回走,一邊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之前落了東西在仇姚房間,奶奶,我們先回去找一找吧,還有仇姚的身份證戶口本,也要找出來才行。”
談玉疏很快就猜到,估計是世界意識在搞鬼,至于是想給他還是仇奶奶劇情殺,這就不知道了。
萬幸,他之前給仇姚送過一些物資,本想資助一下男主,這會兒倒是誤打誤撞。
“對!要拿身份證。”仇奶奶急急跟着談玉疏回去。
談玉疏先給談金炎回了電話,得知三人都回到了别墅這才安心。
怕三人出來找他,談玉疏用嚴肅的語氣讓談家人呆在别墅,起碼十分鐘内不許外出,等十分鐘後,他們就會明白一切。
被騙的一路上心髒狂跳的談金炎本就積蓄着怒氣,這會兒聽見談玉疏的話,一時怒極反笑:“好啊,談玉疏,十分鐘之後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等着吧。”
言畢挂了電話。
仇奶奶已經拿好了東西,見談玉疏在找東西,按耐着焦急,一起找了起來。
仇姚房間不大,找了幾分鐘也沒找到什麼手表,仇奶奶面露疑惑:“你确定落在小姚房間了嗎?”
談玉疏說:“可能在别的地方,奶奶你先休息會兒,我再去洗手間找一下。”
仇奶奶想說不然她先去學校吧,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乒鈴乓啷的慌亂聲響。
下一刻,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這一聲仿若打開了什麼恐怖的開關,樓内樓外,數不清的尖叫呼喊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臨街的馬路上汽車相撞發出的巨大碰撞聲,刺耳的警笛聲與爆發的恐慌貫穿整座城市。
僅僅是頃刻之間,全世界颠倒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