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一句,他在說什麼啊?
沈東遇就這麼癡癡地看着他,莫名又重複了一遍:“月光,我會對你好的。”
細密的電流在四肢百骸流竄,頭皮陣陣發麻,蘇月光聽到自己一聲呻.吟,猛地捂住了嘴。
好羞人,對方不過說了一句話,他為何會發出那麼羞恥的聲音。
可是他的心室就似泡在甜蜜了般,壓不住自己的嘴角,就是忍不住笑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很開心,完全沒有理智,連連點起頭。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蘇月光臉蛋燒得通紅,幾乎是從破院逃竄而出。
這不就是私相授受麼。
可是滿心的歡喜包裹着他,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看到哥哥出來,蘇北光剛要說話,誰知哥哥頭也不回,捧着臉蛋走在前面,徑直往家的方向踮着小碎步快快而去。
沒一會,沈東遇也從裡頭出來,一掃方才失魂落魄模樣,眉眼彎彎,嘴角噙着笑,看着蘇月光離開的方向。
蘇北光啧了聲,這位準哥夫長相真的好,特别是看着他哥哥背影時,長長的眼睫不帶眨,嘴角始終藏着缱绻笑意,黑沉猩紅的眼眸氤氲着霧氣,看着癡癡的,深情款款。
待人消失,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低低發笑。
蘇北光自诩長得不錯,至此也要弱三分。
等人背影消失,沈東遇扭過頭來。
蘇北光看着他,指指手裡的肉。
沈東遇笑道:“你們吃吧。”
說着就這麼挑擔走了。
蘇月光在家門口平息心情,等風将臉蛋吹得涼一些。
蘇北光懵了好一陣,跟幾個弟弟妹妹攤攤手,弟弟妹妹哪裡知道他的無奈,隻知道好開心,又有肉吃。
蘇月光扭過頭來看到追上的蘇北光,蘇北光指着那一掉肉:“怎麼辦?”
糕點還可以留着兄弟姐妹幾個獨吞,這可是一大吊肉。
難不成偷鍋出去煮?
蘇月光臉蛋還是紅紅的,旁人看他定是覺得嬌俏可愛,但他弟看他隻覺得在犯花癡。
想到那人的話,蘇月光的聲音都變得柔軟,久晾的臉蛋越發燙:“就說是你買的。”
“啊?”
沒等蘇北光多說,蘇月光率先走進了家門。
他前腳剛邁進門,後腳就來了一道聲音:“二弟買這麼多肉啊?”
都沒給蘇北光一點反應的時間,這會想将肉藏起來都不成了,屋裡頭他們爹娘都聽到了吧?
蘇北光隻能應了聲嗯,僵硬地提着肉進屋。
爹娘問起,硬着勃子說是我掏錢買的。
至于問你哪來的錢,學徒不是沒有錢拿到?
蘇北光說不出話來,隻能發脾氣:“有肉吃就吃,還問這麼多,你們不舍得買,我花錢買不行麼?”
真是兒子大了不由娘,大家都有點怕他了。
他娘在那裡嘀咕,他爹沉默片刻,道:“家裡不是有一吊肉了麼?”
蘇北光闆着臉不回話,兄弟倆臉蛋,一個比一個紅。
大妹對着那不知道什麼肉的腿,嘶哈嘶哈一陣後,恍悟:“大哥,你不是要去尋雞嗎,雞呢?”
蘇月光跑到人家家,被人家說了句:“你家這雞天天來我家搶食,還啄我家雞!”
也覺得快樂。
蘇月光摸摸雞頭:“回去給你捉蟲吃。”
今天家裡兩個兒子都很奇怪,一個有肉吃還莫名其妙發火,一個抱着雞還能跟雞說話,咧着嘴笑半天。
蘇二餅莫名蒼老了十歲,平時媳婦省錢,家裡又窮,由得了。結果省到現在為吃肉發瘋,說出去多難聽。
張玲也不說話,他們都沒覺得沒肉吃是什麼大事,隻覺得兒子瘋了。
本想扒拉兩碗粥就出田種香蕉,兩個大人想了想還是先煮個飯吃吧,肉太多放着也不好,娃也怨個不停。
有肉吃,弟弟妹妹最是開心,他們家人多,蘇北光提回家那腿肉炒了剛好吃個盡興。
蘇二餅有肉吃時煮飯是積極的,一邊清理一邊啧啧稱奇:“這是啥肉,沒見過?”
蘇北光有些臉紅,莫名兇了父母,很不好意思,啞聲說:“說是麂肉。”
“哦,怎麼買這個肉?”
“想吃!”蘇北光又闆起臉來,生怕他爹細問,這種肉罕見,不是山中打獵的,哪有得賣?
幸好爹娘怕他發瘋,沒多問。
肉多剁起來就是有勁,砧闆砰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