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敢問,嘴裡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之後,也安靜下來開始吃飯了。
兩人的對話聲音雖然刻意壓了,但就在宿檐另一側待着的安南可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嘴裡的飯菜也味如嚼蠟難以下咽。
他對自己的“養子”身份感到惡心,同時也對随時可能會暴露身份感到恐慌,他不想被人關注,更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害怕呀?”瞥見安南蒼白僵硬的臉色,宿檐笑了笑,“你覺得我會說出去?”
安南沉默不語,像是默認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宿檐嘻笑了兩聲,這種事情總有人憋不住的,但肯定不是他就對了。
一頓飯吃得不如意,安南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下桌走了,剛好錯過了穆千禾過來敬酒的時間。
“哎?小南呢?”
穆千禾剛剛還看到安南在這坐着,轉眼人就不見了。
“上廁所去了。”宿檐說話時,餘光瞥道對面也空了個位置出來,笑眯眯地補充道,“秦少應該也是。”
穆千禾看了眼時間,“噴泉表演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大家等會兒記得出去看奧。”
舉起酒杯祝賀完穆千禾生日快樂之後,有人開玩笑似的問穆千禾,“千禾,聽說你要訂婚了,真的假的?”
穆千禾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從哪兒聽的?”
“大家都在傳啊,你這不是也馬上畢業了——哎,是哪家的小姐?”
穆千禾顯然并不是很想讨論這個話題,随口敷衍了幾句,就借着還得去敬其他桌的理由離開了。
宿檐也不想聽這些公子哥聊的那些沒啥營養的話題,給鄰座的發了根煙後,眼神示意他一起出去抽。
鄰座叫鄒謹華,跟宿檐曾經當過一年初中同學,很熟算不上,但偶爾還是能說上兩句話,知道鄒謹華是個喜歡八卦的“交際花”性子,宿檐就很想問問他知不知道穆千禾身上的那些事兒。
“千禾?”
鄒謹華以前跟穆千禾也算得上是朋友,但現在來往确實不多,就談不上了解了。
“我就小時候跟他玩得好,這些年基本上都不咋接觸了,他的圈子跟我的圈子不一樣,合不來。”
看鄒謹華平平淡淡的表情,貌似還真不清楚穆千禾的八卦,想來也是,穆千禾的外包裝太完美了,一直以來都沒什麼醜聞,跟秦舟可不一樣。
“你這麼問,難道說……”
鄒謹華沖宿檐擠了擠眼,“你知道點什麼秘密?”
宿檐還沒開口,鄒謹華擡起手比了個拉嘴鍊的動作,“我保證不亂說,但是——你不能又吊我胃口然後什麼都不說。”
宿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不吊你胃口,隻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打算晚點驗證一下,你要跟我一起嗎?”
鄒謹華瞳孔一震,“我去,今天可是他生日會啊。”
“我又不會給他搞砸。”宿檐悠哉地吐了口氣,“怎麼,不信我?”
宿檐在初中的時候就是個為非作歹的小霸王了,鄒謹華還真不大相信,尬笑兩聲,找補道:“也不是說不信吧,主要是這種時候也太……嗯,你懂我意思吧。”
“又不是我挑的日子。”宿檐滅了煙往噴泉那邊走去,“再說了,想得到點一線八卦不得有點冒險精神嗎?”
鄒謹華在原地困擾地撓了撓頭,猶豫了半天還是跟上了宿檐,“好兄弟,你得發誓,不能坑我。”
宿檐沒那麼幼稚,斜了他一眼,“我不坑你,信不信随你。”
這話太無賴了,鄒謹華真沒轍,他覺得宿檐還是跟初中的時候一樣混賬,也怪不得他爸媽不準他跟宿檐玩。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信一回,兩人綁一根繩上,真出什麼岔子那不也是一起遭殃?
宿檐繞着噴泉走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安南的身影,看了眼手機定位,人還在穆家。
不會這麼快就好戲開場了吧?
宿檐擡起頭看了看,果然,穆千禾也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