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宿檐自然蘇醒的時候安南已經不在房間中了,他下樓發現了微波爐裡的早餐,本來以為人是出門了,上天台的時候卻發現他再給植物澆水。
“我不在這些天長這麼好?”
宿檐看着那些在他手裡毫無生機的花花草草全都開始生長,語氣上帶了一點羨慕嫉妒,還有點酸味。
他本來以為自己很有這方面的天賦的,畢竟他養過一整個地下室的植物,但現在看來,也許是這個世界的植物跟他八字不合。
安南沒覺出他的不爽來,淡淡道:“夏天快到了,這裡有幾盆受不了暴曬,過幾天得搬到下邊去。”
宿檐現在對植物的熱情因為它們的“不認主”消散了不少,冷哼幾聲,轉身就下了天台。
安南剛好放下水壺緊随其後,他拉了拉宿檐的衣袖,示意他還有話要說。
“我哥下周要帶我去海邊,你……”
“我不去。”
宿檐扯了個惡意的笑,“你哥綁架過我,我能跟他一起出去玩?”
安南也知道這個道理,他眼裡掠過有些憂愁的笑,聲音也輕軟了下來,“我拒絕了,我想跟你一起去。”
宿檐對出去旅遊這些事情算不上有多熱衷,他前半生一直被鎖在地下,後面出來以後,他一個人把全世界逛完了,感覺根本沒什麼意思。
宿檐本來還想繼續拒絕,系統卻在此時适時出聲,【海邊得去,有劇情。】
因為宿檐的态度消極,有些劇情觸發出來,其實他本該在高考之前就跟他的一些狐朋狗友約好考完一起出去玩,然後出于戲弄的心思,他準備把安南帶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偶遇了穆千禾等人。
聽系統三言兩語把他缺少的劇情部分補上,宿檐看着手機列表裡幹幹淨淨的界面,一時犯了難。
他不喜歡社交,早就跟那些狐朋狗友斷聯了,誰知道後面還有這麼一段劇情?
【他們應該會主動聯系你的。】
果然,下午的時候宿檐的手機就撥進來一個陌生号碼,接起來一聽,居然還是個半熟人。
“鄒謹華?”
鄒謹華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有些生氣,但還是理智地把要轉達的話先說了,“簡牧白問你怎麼給他全拉黑了,讓你把他加回去。”
簡牧白是這個身份的一個好哥們,但是宿檐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基本沒聯系過他,劇情之外的人物他是真的不怎麼關心。
“幹嘛?”宿檐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絕交了。”
“哎你他媽——”簡牧白人就在旁邊,一把搶過手機開始輸出,具體什麼内容宿檐按了靜音,沒聽。
等到對面差不多可能發洩完之後,宿檐才取消靜音,敷衍地“嗯”了兩聲。
不過不得不說,冥冥之中自有劇情安排,要是宿檐宴會那天沒去跟鄒謹華接觸,也許簡牧白的話就轉達不過來了。
“那我再帶個人。”
等簡牧白說完邀約之後,宿檐給安南遞了個眼神讓他過來。
“誰啊?”簡牧白跟宿檐高中不同校,并不是特别了解宿檐的近況,隻是聽聞他還是跟初中的時候一樣混賬,喜歡惹是生非(至于是聽誰說的——除了鄒謹華還能有誰?)。
“女朋友嗎?”沒聽到第一時間的回答,簡牧白有些激動道,“你小子背着我們偷偷——”
“沒有。”
宿檐回避了安南的灼灼目光,平淡道,“你話哪那麼多?”
簡牧白忽然就不說話了,鄒謹華把手機搶了回去。
“宿檐,上次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哎?!”
宿檐已經把電話挂了,再打就打不通了。
鄒謹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好不容易通過簡牧白知道了宿檐的電話,現在又聯系不上了。
“他是真畜,”鄒謹華咬牙切齒道,“媽的比初中更畜。”
簡牧白聳了聳肩,“其他的不談,他對哥們還是挺好的——哎,你知道他身邊最近有什麼新朋友嗎?我怎麼一點也沒聽說呢?”
鄒謹華哪知道那麼多關于宿檐的八卦,一個臨近高考卻一次也沒在學校出現過的人,誰知道他最近接觸了什麼人?
不過硬要說的話……
“當時他們班上轉來個轉學生,跟他好像是同桌吧,我聽說宿檐是挺看不慣他的,小道消息卻說宿檐已經跟那個轉學生住一起了……我不知道真假哈——你去哪兒啊?”
“我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金屋藏嬌了!”
簡牧白的行動力真的很強,上午還在說,下午就到宿檐家門口了。
彼時安南出門找安年去了,家裡就隻有宿檐一個人,簡牧白進屋來,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房子還有第二個人存在的痕迹。
“空手上門?”宿檐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要從沙發上起來的意思。
簡牧白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東看西看什麼也沒發現之後,他就想上樓去房間找了。
“你不是跟人同居嗎?人在哪兒呢?”
“誰傳的?”宿檐倦怠地打了個哈欠,也沒阻止簡牧白随意冒犯的行為,他的私人領地意識不重,誰侵入都無所謂。
簡牧白倒沒賣鄒謹華,随口扯到,“我神通廣大不行?”
宿檐哼了兩聲,懶得分心思搭理他。
同居這種事情最有可能傳出去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安南自己。
簡牧白上樓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安南睡的房間,一看這裝修這麼少女,當即驚呼:“還說不是女朋友!”
“不是。”
宿檐還是保持否認,卻又不過多解釋。
簡牧白本就是個容易多想的,一瞬間就腦補出了一連串的狗血劇情出來,轉頭對宿檐理解地笑了笑,“我懂,我懂,我絕對不會到處亂說的。”
他轉下樓又看到了廚房的早餐,眼中的羨慕都快溢出來了,“好啊你小子,難怪要把哥們全拉黑呢,原來是見色忘友……”
宿檐不想說太多話,他感覺昨天運動多了,今天有點虛,“他手藝還不錯。”
“真假?”
一句話讓簡牧白決定今晚留下來吃飯。
“那我可要嘗嘗嫂子的手藝。”
于是簡牧白坐下來,在這裡陪宿檐看了兩個小時的恐怖電影。
“你的口味什麼時候這麼獵奇了?”
簡牧白半遮着眼,有點害怕又有點想看,“哥們大老遠跑過來拜訪你,你就請我看這個?”
宿檐把遙控器扔給他,“想看什麼自己選。”
比起看電影,簡牧白更八卦宿檐的感情生活,他随手放了個綜藝節目,盤着腿往宿檐身邊挪了挪,意味深長地試探道:“宿檐,你老實交代,什麼時候談上的?”
宿檐:“沒談。”
“啧,這裡又沒外人,有什麼還不能跟我說的?你知道的,我嘴向來嚴實。”
宿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信我,那你等會兒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