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立在憑空懸着的石闆上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鐘聲已經響了六次。他的SAN值又變成了100%。
不知道這個破值到底在亂跳什麼。一會70一會40一會70一會100。
随它高興吧。
這遊戲的賽程安排真是緊密,他差點就要挂機了。
系統不讓。說什麼這個環節多玩家聯動性太強,挂機會影響他人遊戲體驗。
陸之簡單猜測就是,同樣在這個角鬥場裡的對手可能會存在真人玩家。如果他挂機,對方就沒有人去跟他玩了。
一種深深的疲憊感還包裹着陸之久久不能散去。他整個人攤在輪椅裡面,臉上還因為失血過多帶着慘白。不過喝下了易璇微給的什麼道具試劑後,傷口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
腳下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空中高低不一地漂浮着數百塊石闆,周圍纏繞着鏽迹斑斑的鐵鍊。每塊大小隻約莫兩平方米,停留在觀衆席約二層的位置處,大概是為了方便“親友團”觀戰。
陸之一扭頭就能看到扒在玻璃那端的陳燦和易璇微。
主持人剛才已經念完了規則。大概就是,每塊石闆一次隻能承受一人,且會随機下沉、傾斜,甚至翻轉。
每塊石闆停留時間也不能過長。如果停留時間過長自動觸發石闆翻轉。
對手踏上石闆,又瘦又高的身形與戴斯形成強烈反差。他雙臂纏着鐵鍊,連接兩個比他的頭還大的鐵錘。
這次比賽由于場地的特殊性,主辦方會提供武器,基本都是這樣帶着鎖鍊的家夥。陸之覺得戴斯的鐵鈎爪挺好用,也選了帶鎖鍊的鈎爪來。
“請吧,馬爾代夫。”
又高又瘦的沃馬爾夫胳膊一松勁,鐵錘落在了地上:“……”
這個甜甜軟軟草莓糖亂叫人名他是知道的。戴斯的名字他一次沒叫對過。
“你要是記不住人名,可以不叫。”
“我記住了。”陸之将鐵鍊在手上纏好,看起來是有點執着地跟他反駁了一句,非常強調了那一句“記住”。
“福爾馬林。”
沃馬爾夫:“……”
他決定放棄這場争執,掄起了手中鐵錘:“那就來吧,藍莓糖。我可不是戴斯——”
他停了一下。
陸之以為他要說自己比戴斯更加心狠手辣,默默攥緊了手中鐵鍊。
結果他說:“我比較慫,我們點到為止哈。”
陸之:“……”
“好的!那麼現在!會豎中指的草莓糖選手與馬爾代……沃馬爾夫選手的第二場比賽——開始!”
随着主持人一聲令下,兩人腳下的石闆開始微微顫動,機關啟動。
在腳下的石闆突然傾斜至45°之前,沃馬爾夫沖着主持人翻了一個白眼,猛然甩出手中鐵錘。
陸之操控輪椅後退了些。鐵錘“轟”地一聲砸碎了石闆邊緣,巨大的震動使陸之的輪椅險些飛出石闆,堪堪停在了石闆的邊緣處。
而剛才他站着的地方,已經被鐵錘砸出兩個大坑。碎石落入深淵,半晌都聽不到掉落在地的回響。
而他腳下的石闆也開始傾斜。原本就已經到了邊緣的輪椅更加不受控制地向後緩緩倒去。
他突然發現,帶輪椅上來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從上局就應該意識到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執着要坐輪椅。可能是懶吧。
陸之甩出鐵鍊,鐵爪牢牢勾住旁邊的石闆,他借力将自己和輪椅帶到了另一塊石闆上。
在他滑出的一瞬間,沃馬爾夫已經飛躍至了剛才的石闆上方,鐵錘重重砸下。
他扭過頭看向陸之的眼神中帶着幾分兇殘,像饑餓的老虎面對待捕的野獸。
陸之抓着輪椅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迫脫離輪椅了。他單膝跪在旁邊,對上了沃馬爾夫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顫。
他再一次甩出鐵錘,向陸之擊來。
“我們可以看到,草莓糖選手一貫地在比賽剛開始的時候比較被動。他究竟為什麼總是隻躲不攻呢?”
陸之想,大概是因為大腦和腿還沒有跟上吧。
陸之的鐵鈎甩開了對方的鐵錘。鐵錘被甩落一邊,可憐的輪椅被帶到了深淵。
陸之有點心痛。
“哦吼!第一次震蕩波馬上就要來了!”主持人突然興奮了起來。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頭頂大屏幕上的時間。距離比賽開始已經四分鐘。在場地上每五分鐘會開啟一次震蕩波,大概是為了催促比賽進度吧。
整個角鬥場突然劇烈震顫,石闆瞬間搖晃起來,像是暴風雨中在海上飄蕩的小船。就在震蕩波開啟的一瞬間,沃馬爾夫趁機甩出鍊錘,直接朝着陸之的雙腿攻去。
陸之翻身閃避,鈎爪猛地扣住對方腳下的石闆邊緣
“嘩啦!” 石闆因額外重量而傾斜,沃馬爾夫踉跄了一下。陸之趁機拉扯鎖鍊,強行給石闆帶來了傾斜。
沃馬爾夫稍不留神,朝下滑了一截。卻反應迅速,擺着鐵錘蕩向了另一邊。
另一個鐵錘又一次砸向了陸之所在的石闆,深深地嵌在了地裡。
石闆一旦承受到多餘的重量就會向下傾斜。陸之的鈎爪将鐵錘固定在地上,自己借着石闆向下傾斜搖晃的力、踩着沃馬爾夫的鐵鍊離開了石闆。
蹲身,騰空躍起。鈎爪跟随其而來,又被甩向沃馬爾夫。
他的鐵錘嵌在地中,又被鈎爪加固了一番,抽不出來,隻能棄了右手的鐵錘。
他迅速将左手鐵錘甩出。陸之翻身,兩人落在了同一塊石闆上。
石闆開始猛烈下墜!
沃馬爾夫的手突然抓住了陸之的肩膀,猛然發力,将他一把推了出去,還将鐵錘甩去纏繞在他身上以增添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