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說法是,那裡其實已經被大火燒成了廢墟,樹木和動物的靈魂已經被燒死喽,現在看到的都是動植物的屍體。”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莫名打了個冷顫。
五條悟低頭夾走夏油傑碗裡最後的叉燒,嚼嚼嚼,神色恢複滿不在乎的樣子:
“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老故事,那種狀态隻持續十年,早就恢複過來了。白高大神道場也是因為誕生了過怨咒靈怨氣太重難以驅散才會吸引咒靈,總監部派人封了幾次,放了點咒物鎮壓,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那個特級咒靈仍然沒有被祓除?”沒心情顧慮丢掉的叉燒,夏油傑慎重開口。
“特級咒靈和咒靈不是一種東西。”
白發大少爺給沒有接受過家傳教育的兩個鄉下人做科普:
“強大的特級咒靈有人類的思維、人類的外貌、人類的性格,甚至能突破咒靈不被正常人看到的模式,與人類一同生活。我曾經遇到的咒靈,可以從記憶中分辨出能影響到一個人的片段,對人類理解很深。總監部能監控到殺人并搞破壞的咒靈,但這種特級咒靈,反而不在監控範圍内。”
話音落下,五條悟看向清泉葉,見清泉葉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在清泉葉注意到之前,他别開臉。
“沒什麼可在意的,就這樣,遇到了就殺。”
“……什麼叫就這樣啊!”夏油傑抱怨着:“那可是個特級!特級!”
“嚯,心動了嗎?想吃嗎?”
早就在清泉葉提醒下注意到夏油傑調服方式的五條悟扯着嗓子逼逼叨叨:
“你可真是餓了。”
“誰說這個了!一個特級流落出去,很危險的。”
五條悟頓了頓,似笑非笑:
“所以呢?傑,雖然我不這麼認為,但在某些人眼裡,特級咒靈和咒靈是不一樣的。”
清泉葉看到夏油傑一愣,想到什麼,臉上閃爍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然而五條悟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關心,繼續說了下去:
“沒有特級咒術師,普通咒術師打特級咒靈就是排隊去送死。總監部一直如此軟弱,如果它沒有大開殺戒那就當做不存在,必要時候,總監部甚至會獻祭人類去保全咒術師,反之亦然……啧,一筐爛橘子。”
“……”夏油傑垂眸不說話。
兩個學姐從食堂路過,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再坐下來,剛剛的話題已經斷了,各自吃着東西,誰都沒說話。
氣氛古怪,家入硝子左右看看,撐着臉笑着說:“就算是特級,如果是你們兩個,應該能解決吧……?”
剛剛還有點嚴肅的五條悟不可置信:
“什麼叫吧……?無論特級還是準特級,遇到的話,殺了就完了!其他咒術師做不到,和我五條悟有什麼關系。”
夏油傑仍然沒說話。
實際上,他的咒靈庫裡,最高也隻是一級而已。
五條悟戳了戳他的肩膀:“喂!對吧,傑!隻是特級而已吧。”
“……是啊。”被看着,夏油傑自然的仰臉笑起來:“隻是特級……”
家入硝子收到短信,低下頭按動手機,注意力被分了出去。
氣氛看起來恢複了正常,卻像是發黃的老照片,籠着淡淡的迷霧。
“……”
清泉葉輕輕吸了口氣,眉頭鎖起,沒再沉浸在之前的思緒中,而是冷淡的、冷靜的觀察着幾個少年的氛圍。
是這樣啊……
高專和五條悟在無意識的‘欺負’夏油傑。
并不是個體有意的對個體的霸淩,而是身份地位、個體實力、狹窄環境、高壓局勢所綜合而來的,強勢方對弱勢方的強力壓迫。
夏油傑是個敏感又執拗的性格,而與他相似又相反的五條悟雖然能看得清很多事,但他接收到的垃圾信息太多,總是會在摒棄無用信息的時候,把一些重要的細節一起摒棄出去。
兩人對創,勢必會在無法理解的地方傷害到彼此。
就像現在,五條悟不是故意無視了夏油傑的古怪,而是他沒在意到這份古怪。
但夏油傑的确因此産生了不好的想法,而且無人傾訴,也不想傾訴。
告訴五條悟?
清泉葉和五條悟說過很多事,大到縫合線的外觀,小到夏油傑的執拗。但五條悟總是不太在意,他還太年輕,看不到精美包裝下狼藉的殘局。
清泉葉和他不一樣,他的人生或許隻剩下這麼幾年,他如此緊迫,目光被迫拉長拉遠,貪心的想要解決更多問題。
八歲的差距,分割的不隻是光陰,還有更多更深遠的殘痕,宛如溝壑。
“哦!我收到消息了……不是特級咒靈,是那邊山裡的咒物出了問題,引來了強大的咒靈,進而導緻附近的村落出現了群體自殺的現象——當然也有心理因素的影響,但窗的判斷是二級到一級的咒靈作怪。”
家入硝子突然擡頭,她捏着手機翻閱郵件,表情逐漸嚴肅:
“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去,受傷的人太多,受害者數量持續增員,我要去看顧傷者。”
“傷亡情況怎麼樣?”夏油傑問。
“77人自殺,其中32人已經身亡,沒有當場死亡的,也或多或少落下殘疾……”
家入硝子面色難看的欲言又止:
“……那附近有一所鄉下小學,所以……”
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