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過再也不見這樣的話,但清泉葉還是抽空去找了一次外山新。
彼時,外山新正寫他的博士論文,看到他第一眼,嘴唇動了動。
“……想說什麼就說吧。”清泉葉歎氣。
“……你怎麼跟被吸了精氣似的……”
外山新猶猶豫豫,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然後又看了他一眼:
“你沒事吧?”
……
清泉葉沉默後當場破防:
“也不至于用被吸精氣那麼恐怖的形容吧!”
“哦……?”
外山新不太信:
“遇到什麼事了嗎?”
清泉葉默不吭聲坐在沙發上,頸部貼着沙發靠背,拒絕回答。
氣氛一時凝滞,因為他們的關系依舊微妙,外山新實在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隻好重新拿起筆,寫他的畢業論文。
結果剛寫兩個字,就聽見某個強闖民宅的家夥悶悶的聲音。
“我之前沒有過的。”
“什麼?”
“……一些……男性的生理本能……”
眼神刹那間凝滞,怎麼都寫不出下一個字,外山新輕輕吸了口氣,表情遲疑:
“你确定……和我說嗎?”
“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清泉葉蓋住眼睛,聲音扭捏又崩潰:
“之前真的從沒有過的……”
從離家開始,清泉葉的生理本能就近乎不存在。
他處于一種極端的禁欲狀态,并不是主觀禁欲,而是純粹的不感興趣。
連生理反應都很淡薄,二十幾歲的年紀,自娛自樂的次數卻高達0次。
所以某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體出現了特殊情況時,清泉葉受到極強沖擊,久久回不過神。
“而且還被發現了……”
他目露絕望,喃喃自語:
“……我真該死啊……”
呵呵。
外山新暗暗冷笑。
他倒是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
清泉葉看起來有些慌不擇路,歎氣又歎氣,一副無法面對的樣子,過了一會,問:
“新,你說這是正常的……真的是正常的嗎?你沒騙我吧?”
“……我說,你都是成年人了……實在不舒服的話,搬過來和我住,總能好些。”
外山新慢悠悠給鋼筆添加墨水:
“如果你隻是想再看看這個世界,在哪裡都一樣吧。”
思考了一下,清泉葉認真拒絕:
“不,還不是時候。”
“喔……”
清泉葉說:“可能是運動量不足,多轉轉說不定就自愈。”
“?”
……
且先不說生理本能怎麼自愈。
外山新一言難盡的閉了閉眼。
怎麼還有人把自己當狗遛的……
*****
沒能試探出什麼東西來,清泉葉有些失望。
他不太信外山新,但從外山新的行為來看,這個人的确已經盡心盡力了。
或許隐瞞了一些東西,但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夠了,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劃掉日程單上的這一項,清泉葉隻在外山新的住所停留了兩個小時,就起身告别,踏上歸途。
雖然試探是主要目的,但清泉葉從不說純粹的謊言,也就是說,他的确有遛自己的打算。
甚至他已經開始了。
連咒術帶跑,清泉葉隻用了兩天就在五條悟和外山新之中跑了個來回,效果怎麼樣不知道,睡眠質量倒變好了不少,電影一開場他就困了,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這一覺睡的酣暢淋漓,睜眼的時候,五條悟還沒醒。
房間很安靜,昨晚的零食還剩下沒開封的堆在角落。五條悟躺在很近的地方,側對着他,發絲蓋在眉眼。
漂亮的五官因昏暗而朦胧,因着沒有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乖。
清泉葉恍神,遲了一步才意識到腰間搭着一條手臂,比他的體溫要高一些,帶着難以忽視的重量。
他瞬間清醒,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哆嗦,五條悟被弄醒了。
藍色的眼珠因為朦胧而覆上一層水霧,少年眨了眨眼,坐起身伸懶腰。
“幾點了?”他問。
“……不清楚,早上吧。”
看他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清泉葉隻好沉默。
少年打着哈欠撈過手機看了一眼,挑眉,噼裡啪啦打字,嘴上沒停:
“我去買飯,你吃什麼?”
“什麼都行……有任務嗎?”
“五條家問我什麼時候放寒假,啰裡啰嗦。”
按了發送,五條悟撐了地面搖搖晃晃站起來,看他一會,猛地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頭,吐槽:
“好蠢。”
這一下使了勁,清泉葉差點被摁趴下,不可置信:“喂!”
少年随手披了件外套,喉間滾出悶笑,走到門口換鞋:
“再睡會,我很快回來。”
咔哒,房門關閉。
周遭霎時間安靜,房間陡然暗了下來。
……嗯?
回過神,清泉葉恍恍惚惚看着少年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