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謹呼吸一滞,他竟然忽略了曼森的這個能力,雜血獸人深夜闖入蘇爾區,甚至摸進了研究所,一旦此事被捅出來,連他也難以獨善其身。
都謹果決的走上前,一掌劈在了曼森的後頸上。
“你這是幹什麼?”伊夕蹲在曼森身邊撥了撥他的頭,“好不容易醒過來的。”
“背上他,跟我走。”
都謹一腳勾起天窗的玻璃,将它重新關上,随後翻身一跳消失在夜色中。伊夕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眼身後無知無覺的曼森,将他一把扛起,跟上了都謹的腳步。
“我們去哪兒?”伊夕很快與都謹并肩,都謹腳步不停,掃了一眼他肩上的曼森,冷峻堅毅的說道:“我家”。
伊夕腳步倏地停住,都謹似乎并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跑出去幾米後回頭提醒他,“再不跟上就要被我甩丢了。”
伊夕猶豫了一瞬,但也僅有一瞬,他掂了掂肩上的曼森,跟着都謹的腳步謹慎的穿過士兵們組成的防護圈,落在了都謹家的陽台上。
“進來後記得關門。”
都謹将藥和紗布扔在沙發上,随手帶出的還有一個遙控器,“關上窗簾後再開燈。”
他迅速進到書房,将門上鎖後調出投影畫面,他的記憶能力雖然達不到厄德那樣過目不忘,但是還算不錯,憑借着在拜迪辦公室看到的細節,他将那份研究資料複刻了一個大概。
“帕羅到底要幹什麼,還是說,拜迪依着那份法案在陽奉陰違的做這些事。”都謹的手漸漸握緊,“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
“大人!”
客廳裡響起曼森驚恐的呼喊,都謹急忙将資料保存,打開門後就看到伊夕手裡拿着紗布和藥劑一臉無辜的站在沙發旁,曼森則是縮在沙發角落瑟瑟發抖。
都謹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掩上書房門後走到沙發另一側坐下,雖然穿着再休閑樸素不過的一身衣服,但他往那兒一坐,就有一種難以掩飾的上位者氣質。
“我想幫他包紮,他不讓!”伊夕攤開手,随後将東西往都謹身旁一扔,都謹瞥了那些東西一眼,又看向他,那意思是“你讓我動手?”
很顯然,伊夕就是這個意思,他甚至走到酒櫃前随手拿出了都謹珍藏的一瓶好酒,不由分說的打開嘗了一口。完全沒有到别人家做客的自覺,甚至這個别人還是他名義上的主人。
“真難喝”。
都謹:“……”
“總師,他……”曼森瑟瑟縮縮的看了伊夕一眼,随後低下頭,将自己團成一個球狀,雙手不斷在腿上摩挲,悶聲悶氣的說道:“很危險”
“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溫和的問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本來是在睡覺,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屋頂了。”
“傷口呢?”
“醒來時就在了。”
都謹湊近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不深,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說你醒過來發現了他的蹤迹,殺你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如今按照你所說,一來你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二來他留下的傷口也不足以取你性命,真是奇怪。”
都謹将紗布遞給他,“你自己來吧!”
“好”,曼森點着頭接過東西,但是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的往伊夕那邊瞟。伊夕将酒瓶往他面前一放,調笑道:“小孩,不是所有的雜血獸人都吃人的。”
“吃人!”曼森手上的藥劑脫手,藥水弄髒了沙發,伊夕跳出三步開外,一臉無辜的指着曼森朝都謹解釋道:“和我沒關系,他幹的。”
都謹隻感覺喘氣都不順暢了。
“要不是你吓唬他,至于弄髒我的沙發嗎?”他心道。
“你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都謹站起身,将已經被糟蹋的酒丢進了垃圾桶。
“喂,不至于這麼嫌棄吧。”伊夕扯了把凳子坐下,将腿搭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尋了個放松舒适的姿勢斜躺着,随意道:“你家裡的東西很奇怪啊!”
都謹一腳将他踹了下去,聲音裡帶着隐忍的憤怒,“别把腳搭在我的餐桌上。”
“哦。”伊夕從地上爬起來,“我又不知道這是你餐桌”。他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土,看似好奇的問道:“你一直住在這兒?”
都謹将椅子重新放好。“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一張你小時候的照片都沒有,貓類獸人,小時候應該很可愛吧。”
都謹身形一震,面前不遠處的沙發上,曼森也擡起了頭看向這邊,
“怎麼,你也好奇?”都謹冷笑着問道。
“沒有。”曼森急忙把頭低下去,但是他手上突然停下的動作卻暴露了他。
都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問向曼森,“你有沒有興趣做研職大臣?”
“我?”曼森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可以嗎?”
伊夕也提出了質疑,“他?這麼個膽小鬼!”他又沒好氣的問向曼森,“你這麼個廢物,是怎麼進研究所的,拜迪那東西居然能容忍你。”
曼森被這麼一說又将頭低了下去,讷讷地說,“我确實在研究所裡是個邊緣人”。
都謹瞪了伊夕一眼,随後慢慢朝着曼森那邊走去,“膽小不是缺陷,但我要先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他朝着曼森招手,“跟我來”。又轉頭叮囑伊夕,“老實呆着,外面有不少人在盯着,别讓他們發現了你。”
他将曼森帶到書房,将那份資料展示給他看,隻幾秒,曼森就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哆嗦着身體,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總……這個……”
“我有些數據沒記清,你能補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