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謹拉開窗簾的一角看着夜色中駐守在他家附近的士兵,連接上了阿爾莫的通訊信号。
“是帕羅派你盯着我的?”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是”。
“為了不讓我調查研究所的事!阿爾莫,你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我并不清楚,但是首腦的命令我必須服從。”
“好得很,那你可讓他們跟緊了。”都謹切斷通話,躺到床上輾轉反側。
“研究所的事帕羅似乎很怕我介入,拜迪作為帕羅的狗腿,得到他的授意去研究血種轉換的血清,我找拜迪這件事還是太魯莽了。如今帕羅一定知道我發現法案的事情,所以擔心我在研究所調查出什麼,看來我得避其鋒芒,不然那老頭一紙檄文給我停職了,後面的事就不好辦了。”
他長歎一聲,“還有今晚出現的神秘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都謹帶着解不開的疑惑墜入夢境中,卻又夢見了那個困擾了他七年的夢魇。
殘垣瓦礫中,坍塌的房屋和梁柱,硝煙彌漫的空間裡,窒息的令人喘不過氣,而他,被壓在廢墟下,胸前的傷口在不斷向外流着血。
“好冷!好冷啊!”都謹的視線模糊不清,但是能依稀看到離他不遠處站着一個人,面貌不清,長着……黑色的尾巴,在他與那人中間的地面上,掉落了一顆沾染了血漬的犬牙。
都謹猛地坐起來,屋外晨光大亮,他的呼吸梗在胸口上不來,猛捶了幾下胸口才終于喘出了那口氣。
“哈啊——咳咳”
他重新跌回去,胸前因着剛剛的錘擊隐隐作痛,他緩了好半天,才走出了卧室。
伊夕與曼森已經在客廳等他了,都謹聞到一股飯菜的香氣,曼森看到他出來忙招呼他道:“總師大人,要不要吃早飯?”
都謹皺着眉走到餐桌旁,有些驚訝的問道:“誰做的?”
曼森小心翼翼的指向伊夕,都謹有些反感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洗漱,随後換上制服就要走。
“總師大人,您不吃嗎?”
都謹半個眼神都沒再往餐桌那邊看,冷冰冰的說道:“我不愛吃。”他打開門的一瞬間,轉身叮囑道:“我走後15分鐘,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曼森不解的看向默默吃飯的伊夕,“你不是說這些東西總師大人一定會愛吃嗎?”
伊夕沒有回答,隻是将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收拾了。
都謹走出大門,招了招手。
“出來吧,别躲了。”
士兵們從各個角落裡魚貫而出,很快就集結在都謹的面前。
“我要去政府了,你們是跟着我,還是打算繼續待在這兒。”
士兵們面面相觑,不知該作何回應。
“我已經問過阿爾莫了,你們來幹什麼,我知道。”
士兵們齊齊單膝跪地,要不是因為身上的軍裝,還以為是什麼離譜的大型求婚現場。
“我們護送總師大人。”
都謹被這些人一路“護送”至政府大樓,他徑直去了辦公室。桌面上除了昨日他放下的血種法案還多了幾份文件,他一如往常的将那幾份文件處理完畢,又看向了那份血種法案。
“法案規定純血獸人的至高無上地位,而純血獸人的數量隻會越來越少,因此國家所有的資源都要用于純血獸人的保護,并且要研制能夠保證純血獸人延長壽命的藥劑。而雜血獸人由于數量衆多,因此要定期進行清理,保證人數在穩定值以下,若超出穩定值,可動用軍隊清理。同時為了保證雜血獸人不會威脅到純血獸人,因此不向雜血獸人提供任何醫療、教育、生存資源。”
都謹合上法案,揉了揉太陽穴,“這還真是霸王條款。”
敲門聲突然響起,都謹端坐好說道:“進”。
“總師大人,您終于來了,關于那個血種法案,我覺得不妥。”
都謹不着痕迹的打了個呵欠,“坐吧,帕可斯。”他拿起那份法案,“我剛看完,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帕可斯難掩焦急的神色,語氣都急切了不少,“這份法案如果推行,勢必引起暴動。”
“那就出動軍隊鎮壓,國家養了他們,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嗎!”
“可是這樣下去,戰争不可避免,我們獸人能夠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已屬不易,怎可因為内亂摧毀最後一片生存土地。”
“那你有什麼想法?”都謹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還沒想好,但是這份法案無論如何都不能推行。”
“好,那我等你想好。” 都謹将法案鎖進抽屜,“不過作為交易,你也得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