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買了面包回來，你這腿沒事吧？要不然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淩珂怡說着伸手去卷她的褲腿。

魏眠栀的皮膚本身就挺白的，此刻一片烏青在膝蓋上，顯得十分明顯。

淩珂怡大驚失色：“我的媽啊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這得開點活血化瘀的藥吧。”

兩人打算去醫務室時，程硯馳出現在教室門口，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後，故作平靜地朝魏眠栀走過來。

他将一瓶藥水放在她桌上，手重新插回兜裡，神色淡淡。

魏眠栀擡起頭去看他，他額前的發絲都被風吹亂了。

“這是？”

“藥。”程硯馳說，“往腿上抹的。”

魏眠栀愣的瞬間淩珂怡果斷接話：“謝謝你啊程硯馳，我們倆正打算去醫務室呢，你幫了大忙了。”

程硯馳回到座位後，淩珂怡幫忙擰開噴霧蓋子，說：“忍住啊，我要噴了。”

“好。”魏眠栀咬緊牙關，頭也不自覺地往一旁去偏。

呲——

涼冰冰的感覺觸及膝蓋，接着是淩珂怡的手掌心撫上來，力道輕柔地揉着，可即便如此，疼痛感還是愈發強烈。

“很疼嗎？”淩珂怡關心。

魏眠栀輕輕點點頭：“有點。”

“那我再輕一點。”

淩珂怡的話如同暖流貫徹魏眠栀的全身，她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鬼使神差地又向最後一排看去。

玻璃窗外的陽光被切割成兩半。一半落在程硯馳的課桌上，另一半将他籠罩住。

他懶散地靠着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風偷跑進來，調皮地吹散了他的書本頁，嘩啦啦的，被魏眠栀聽到。

“看什麼看。”

魏眠栀看懂他的口型，撇了下嘴，轉回去頭。

*

晚自習的時候淩珂怡突然想到了什麼，側身偷偷問魏眠栀：“程硯馳怎麼知道你腿受傷了？”

“我回來找你的時候正好碰到他了。”魏眠栀手上寫題的動作不停。

“我去，那他還能這麼及時的把藥給你送來？”

此話一出，魏眠栀的思緒徹底亂了，眼裡的數字、符号一個一個都變得陌生起來。

她握緊了筆，問淩珂怡：“我還沒和他道謝，我該怎麼做？”

“眠栀你是不是摔傻了？直接過去給他說聲謝謝不就得了，再不濟請他吃點東西。”淩珂怡見魏眠栀呆呆的模樣，就差動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了。

“請他吃東西……”魏眠栀靈光一現，眼底浮出笑意，“我知道了。”

……

今晚放學是程繼哲來接。

自從魏眠栀來到程家後，闵瀾或者程繼哲隻要有時間就會來接她和程硯馳。

這待遇，之前程硯馳極少有。

淩珂怡扶着魏眠栀下了樓到教學樓外，見她瘸着走路，于是說：“眠栀要不我把你送到校門口吧，晚上有人來接你嗎？”

魏眠栀說：“有人來接的，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淩珂怡皺眉，還是有些擔心：“可是……”

“我真的沒事，珂怡，寝室不是到時間還會斷電嗎，你快回去洗漱吧，别耽誤了。”魏眠栀晃了晃她的手，給她安心的眼神。

“那好吧，你回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那你記得手機開靜音哦。”

見淩珂怡離開，魏眠栀才往校門口走去。

校園裡栽種了兩排梨樹，皎潔的月光從枝桠間漏出，乘着緩緩飄落的梨花瓣。就是這時，程硯馳冒了出來，像隻無聲的貓。

魏眠栀被吓到了，臉上顯出幾分懵懂的神情：“程硯馳？你怎麼在這兒？”

“你說呢？”

魏眠栀試探地說出心裡的那個答案：“等我？”

“今晚我爸來接，我不等你跟我一塊走我等誰。”

晚風難得變得溫柔起來，攜着并不涼爽的溫度一起撲到魏眠栀的臉頰上。

“哦。”魏眠栀低下了頭，“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謝謝你，謝謝你給我買藥。”

“免了。你要是變成小瘸子，我就得做你的拐杖。”

程硯馳伸出左胳膊，示意魏眠栀搭上。

魏眠栀清楚程硯馳說的什麼意思。

她要是行動不方便，闵瀾肯定會讓程硯馳每天陪她一塊兒上下學的。

程硯馳才沒時間，他也不願意。

“可是，還是要謝謝你。”魏眠栀将手虛虛放在男生的小臂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摸到了緊實的肌肉。

“謝就謝，别捏我成嗎？”程硯馳翻了個白眼，誇張地抖了兩下胳膊，“你當揉面團呢？”

“我……不是故意的。”魏眠栀方寸大亂，想要把手收回。

“扶好。”

“摔了我可不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