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服了。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去别的地方等程硯馳吧。
不過魏眠栀剛走了一步,那邊的人已經閃現到她面前了。
“我靠,冤家路窄啊。”男生用看魚肉的眼神打量魏眠栀,“沒想到還在學校外頭碰見你,真是新鮮啊。”
魏眠栀一時間沒想起來他是誰。
那人叉着腰自顧自地說:“上回算你運氣好,碰着林暮覺給你撐腰,這回就你自己我看你怎麼辦。”
魏眠栀恍然大悟,鄙夷的眼神裡滿是嫌棄。這男的實在是小肚雞腸,一件小事恨不得将自己記上個三生三世的仇。
魏眠栀見對方有三四個人,還都是異性,心裡想着快跑快跑。
“喂,要不這樣,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個頭道個歉,喊兩句大哥,我興許就能放你一馬,在學校裡瞧見你就當瞧見屎了,如何?”
男生說話不是一般難聽,快要把魏眠栀惡心吐了。
“嘔。”魏眠栀故意幹嘔了聲。
對方把自己惡心到了,那她也得惡心惡心對方。
“你幹啥?”男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魏眠栀平靜地解釋:“不好意思啊同學,我想吐。”
他身後一個男生說:“哥,他罵你呢。”
魏眠栀立即搖頭:“我沒罵你,是這裡的臭水溝太味兒了。”
“你他媽。”男生伸手指向魏眠栀,惱羞成怒:“别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陰陽我,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我可沒有不打女的的規矩。”
魏眠栀見他真怒了,心裡盤算着準備往超市裡跑。那裡人多,還能胡來些什麼。
她後撤一步,正要找準時機跑,後背撞進了寬闊而溫厚的胸膛。
魏眠栀瞳孔驟然放大,像隻被驚吓到的貓扭頭去看後面來人是誰。
程硯馳垂着眸,眼底并沒顯現出任何情緒。
魏眠栀動了動唇瓣,卻沒發出音節。
“跑哪兒去?”身後的人聲音冷冽。
找事兒的男生沒看清程硯馳的臉,以為他是跟自己一夥的,得意地走過去,擡起手做出一個抓人頭發的動作。
“就是啊,你跑哪兒去?”
那隻手還沒碰到魏眠栀一根兒頭發就被另隻手扣住手腕,截胡懸在空中。
程硯馳手勁兒大的似乎能将這人扭個一百八十度,可看他的臉色,卻神态自若,沒使勁兒似的。
“我靠你跟誰一夥兒的!小心老子把你打得親媽都不認……”男生的臉漲的通紅,奮力掙紮程硯馳的手,卻未動絲毫。
“我她那邊的,怎麼。”程硯馳唇角微微掀起波瀾,聲線一貫散漫。
他的手腕輕甩,瞬間将對方卸了力道,把人甩個趔趄。
魏眠栀雙手捂住嘴巴憋下驚呼聲,她與程硯馳對視,對方淩厲的眼神與平時完全不同。
“你個——馳哥……”對方看清來人的臉,态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如果能把地鑿個洞,恐怕此刻洞已經能住人了,“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是我犯賤,是我眼睛不好使!”
“你剛才說什麼來着?讓誰磕頭道歉?”
“我我我,是我磕頭道歉。”
砰的一聲,這人直接跪下了。
魏眠栀莫名其妙地受了一拜。
“别……”魏眠栀揪着校服衣角,聲線隐約在發顫,“我怕折壽。”
*
坐上出租,魏眠栀的心髒還在大幅度跳動。
哐當哐當的那種。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身邊的程硯馳,這人淡定地用手撐着腦袋看窗外。
“看我幹嗎。”
玻璃上映出程硯馳模糊的臉。
“今晚的事,謝謝你啊。”
“你……還是校外編外人員啊?”
将小混混說的這麼文藝,程硯馳破防,直接笑出了聲。
“是,什麼心情?”
魏眠栀語塞,抿着嘴唇不說話。
“他是高三的,你怎麼惹上的?”見人不說話,程硯馳反問。
“上次在食堂就是他幫我撞倒的。”魏眠栀告狀,“不過你都說他是高三的了,他為什麼怕你?”
程硯馳:“因為我把他揍服了。”
魏眠栀:……好裝啊。
但她也沒問他為什麼會和高三的有過節,重新坐好,手放在膝蓋上。
車内霎時安靜,沉默無聲蔓延。
良久,程硯馳忽然壓低聲音開口,帶着薄荷的涼意逐漸傳進魏眠栀的耳裡:
“剛在電話裡你叫我什麼?”
女生無意識地眨了兩下眼,纖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翕動。
她天真地回答:“……硯馳哥啊。”
完全沒意識到程硯馳臉色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