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找到他留下的吊墜,送去給徐倫,她在抽泣聲中說:“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你放在了哪裡?”
原來自那日後,她從沒動過和他有關的東西,簡直像是放任他的幽靈生活在她身旁。
“我覺得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她像是笑了,“不會嗎?”
他回來了,也見到了她。在機場到監獄的路上,兩人并肩坐在車子的後座,除了他出登機口後短暫的一個擁抱,他們一直保持着适當的距離。她将徐倫卷入的事從頭到尾和他說了一遍,他告訴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然後兩人便沒再說話。她側身看向窗外的棕榈樹,他也一樣。好想知道彼此一同望着同一輪月亮,就已經足夠了。
十一月佛羅裡達街頭都是外面來的遊人,在這輛封閉的車内的他望着這些人,也像是其中的一員,但當他的餘光落在她的身上,此處又像是成為了他的駐足之所。他大約是躊躇了片刻,才拿出手帕遞了過去,她被碰到肩膀,很快轉過身來,道謝後接過。
可剛将柔軟布料攥在手裡,她的頭就垂落了下去,通紅的眼中立刻滾落出淚珠,是他先情不自禁地将她攬到了懷裡。
“徐倫不會有事。”
“嗯,我知道。”
此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她抱着要撞開SPW财團大門的決心,卻很快就被律師迎到了秘密的機構,見到了他,依靠生存裝置,隻有防衛本能的他,将所有一切全都忘記。
他們沒有簽過婚前協議,就算多年沒見,依舊是夫妻,律師站在旁邊,将當年他差點就要推到她面前的那份協議念了出來。如今,大概算是遺囑。
他擁有的一切,都将屬于她和徐倫。
她幾乎沒有聽進去,在律師念到“位于邁阿密南岸的小島”時,她終于放棄阻止盛滿了眼眶的淚水,擡手捂住了臉,失聲痛哭此後便是無盡的等待,她什麼都做不了,在這一刻,她是怨憎過的,怨的是自己,她幻想着無數個“我如果曾經”,試圖從中推出不會到達如今這個未來的可能,并以此度過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的日日夜夜。“隻要你醒過來,就算要離婚……”,她的手撫過将她和他格擋在兩個世界中的一片透明,在他真的睜開眼睛後,兩人倒是并沒談論這話題。
“這次之後。我會休一個長假。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其實,我之前買了一個島。”
“……”
“……琳達……”
“我現在不想聽,等你回來再和我說。承太郎,這是,我最後一次等你。”
她等到了死亡。在失去意識前,她是知道的。或許這樣未免不是一個好結局,可她到底是不甘心。
37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38
紐約的夜晚,永遠不會熄滅。琳達·琳達站在家門口,和女兒和可能會成為未來女婿的人道别。車子從她眼前駛離,連夜奔走在蒼茫大地上,天色陰沉了起來,兩人在加油站停下,吃了一餐後準備再次出發。
安娜欽站在車外,看着周遭景色:“佛羅裡達和紐約還真是完全不一樣。”
空條艾琳坐在車内,靠着玻璃窗:“剛到紐約的時候,我也不太适應。”
“我記得你的父母是性格不合分開了?”
“是啊,媽媽在咖啡館裡和爸爸提出離婚,就帶着我去了紐約。”
“她讓我們特地去佛羅裡達見你爸爸,兩人的關系也沒有很糟糕的樣子。”
“畢竟是年輕時的一見鐘情,隔着大馬路老遠就喜歡上對方,簡直就像是小說情節嘛。還說做過一樣的夢什麼的,我也搞不清楚。”
“但還是分開了。”
“爸爸的工作實在太忙,雖然人很溫柔,但換誰都受不了一年見不上幾次面吧。我倒覺得離開他是媽媽做過的最正确的選擇之一。而且現在兩個人都是單身,偶爾還會見面,說不定哪天又在一起,也不是沒可能。”
忽然下起了雨,手指沿着玻璃窗,和雨珠一起下落。來了搭便車的孩子和女人,前方又有人影要搭便車。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