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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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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尾短促,好似被風吹開。

縱使有他人的注視,甯甯卻隻盯着飛機頭的青年,嘴唇微微開啟,沒能閉上,也沒能吐露任何字句。

青年也同樣。

餐廳裡有十幾人,他們兩個的眼裡,卻隻有彼此,直到青年先發出聲音。

“……甯甯……”

記憶是會被改變的,經曆過同一件事的兩人,可能會擁有大相徑庭的回憶。

東方仗助六歲時,绫小路甯甯十一歲。她是學校裡的風紀和學級委員,所有老師都會誇贊的聽話學生,所有家長都會渴望擁有的小孩,也是所有學生都想與之做朋友的同學。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路旁櫻花盛開,是小學一年級的開學典禮。東方仗助和媽媽與祖父一同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前,要拍下紀念照片。

有好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幫忙拍照,戴着“風紀”袖章的高個子女孩對東方朋子說:“你好,請給我相機吧。”

平常,東方仗助和所有小孩一樣,免不了會和附近一起玩的大孩子起争執,不過他從沒将對方真正看得和自己一樣。然而眼前的女孩,說話一本正經,身形也極為凜然,明明自己今天也要成為和對方一樣的小學生,東方仗助卻覺得這個穿着校服的女孩,像是和他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大人。

自家媽媽也明顯露出了欣賞的表情,雖說是出于離家近才把自家孩子送來,但見到女孩,她忽然對這所小學頓時充滿了一點信心。

櫻花飄落在鏡頭上,這幾張照片如今依舊躺在東方家的相冊裡。當時東方朋子突發奇想,要仗助和幫忙拍照的女孩也合個影。

她的心中滿是了孩子長大了、終于不用她去學校接送的歡喜之情,也抱着些期許,想着如果仗助變得和這女孩一樣可靠,那也是不錯的事。

東方仗助永遠不會忘記。哪怕他嘴上說不記得了,卻一直記得當他站在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身旁砰砰直跳的心情。

出于何種理由,他如今也并不清楚,大概是開學的興奮與緊張感,讓他的臉蛋紅得比花瓣還要豔麗,還未留長的男孩頭下,一雙碧藍色的大眼睛快速地忽閃着,他甚至要伸手抓住校褲的褲邊。

“笑一下嘛。”東方朋子在鏡頭後叫道。

其實她是對表情一本正經的女孩說的,露出笑容的卻是東方仗助。

直至今日,他都有些無法面對笑得和傻瓜一樣的自己,但每年家裡都會拿出相冊翻看,在看到這張照片時,他都會情不自禁地再次笑出來。

那是他和绫小路甯甯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唯一一張合照。如今,哪怕數年沒見,他依舊立刻将她認了出來,甚至在窺見她的正臉前,幾乎令他自己也感到啞然。

話說出口,東方仗助卻立刻想到:如果她說不認識他的話了怎麼辦?那将會是無比尴尬的一刻——

“仗助君?”绫小路甯甯卻也立刻叫出他的名字,于詫異後笑了:“你沒變呢。”

她露出了和那張合照上一模一樣的微笑,哪怕她這次整理東西時,避開了那張她和東方家相熟後被交到她手中的照片。

在快門按下的那刻,東方仗助還未見過绫小路甯甯哭泣的模樣,兩人的故事也還未展開,但是現在,他與她之間的過往、現在與未來将被一一叙述,在這個生命已然陷入沉睡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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