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混合婚姻,雅歌的善說不盡,但她并未受洗。”
普奇的心髒一瞬熾熱。
“我曾問過她是否信神,她問我她所作是否顯出她的信,我說‘是’,她說‘那便是信了’,可她沒有直接說過‘信’。事到如今,混合婚姻并非不可,隻要她願意讓兩人的孩子接觸天主,既然沒有孩子,她也不會幹涉養濟院孩子們的信仰,我們也無法置喙,”司铎懷着期待看向普奇,“我想,說不定你能讓雅歌受洗。”
“我……嗎?”
“因她情況,在此處不見有許多同齡人,”司铎的話響起在耳旁,“雖不清楚雅歌具體幾歲,但看你們年齡相近,想是也有共同話題。她與神之間存在緣分,隻差最後一步了。”
普奇走入羅貝爾特家,同南邊不同,這處靠海地方是以白色為底的現代設計,未曾保留太多古典風格,風繞過寬闊回廊,便能輕易進入落地大窗内。
室内設計也同樣充斥着工業化後的印象,不失冷意的同時也擁有溫馨。
羅貝爾特先生正在書房,普奇被領着上樓,進入内廳,侍者敲了敲裡面的門。
“請進。”裡面傳來聲音。
隔着縫隙,普奇見男人坐在桌邊,手裡正拿着電話,侍者退出,請普奇稍待。
站在床邊,普奇能看到羅貝爾特家的後院,下方便是遊泳池,樹林掩映後能瞥見網球場的攔網,更有遠處,一小簇尖頂冒出,想必就是禮拜堂了。
他回過頭來,書房的門正好打開,羅貝爾特先生站在門邊,擡起手臂:“請進。”
書房則是古典的木質調,保留着世紀前的模樣。
“和外面并不一樣,對吧,”羅貝爾特先生看出普奇的大量,“這間書房是這裡最古老的存在,你大概想象不到,打造出它的木頭來自法國南部最古老的樹林,迄今已有百年曆史。哪怕其他地方能有所變動,家族的傳承無法抛棄。請坐,我聽說過你出身自南部,你的家族是歐洲的移民?”
羅貝爾特先生坐到了旁邊的沙發裡,普奇點了頭,也坐下了。
“祖輩在上個世紀初來到這裡。”普奇說。
侍者端來了茶,放在兩人面前。
“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這裡也不比南方,從你前幾日在的宣講我能看出,你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羅貝爾特笑道,“我想司铎也已經告訴過你,我請你來此的目的。”
“……”普奇腦中閃念,說:“您想夫人受洗?”
羅貝爾特點了頭:“她不似外表看上去柔弱,其實是個固執的人。”
“……我不認為有必須改變信仰的理由。”普奇說。
羅貝爾特的眼中閃過詫異。
“天主不能更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哪怕在去世之前,也能接受臨終受洗,既然教堂承認混合婚姻——”
“主在蒙召她,”羅貝爾特将茶杯放在膝上,“距離她改變信仰隻差那麼一點兒,我要和她一起進入天堂。”
普奇得到的便是這些,離開書房前,羅貝爾特喚來侍者:“她在哪裡?”
“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外面散步。”侍者說。
“讓她别忘了晚上的宴會,”羅貝爾特看向普奇,“神父,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宴會,也請您準時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