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一碗菠菜炖豆腐,沒有桌椅,大家席地而坐。
四貓一驢圍成一個圈,呂巳為墨栀扒雞蛋皮,黃大局看得直咽口水。
墨栀不落忍:“給大局。”
“老大你對我最好了。”黃大局期待地搓手:“我們一貓一半,你吃大半,我吃小半。”
“陛下,您得尊重臣的勞動成果。”呂巳将扒好的雞蛋喂到墨栀嘴邊,“陛下吃,臣高興,才沒有白跑那麼久。”
墨栀為了減輕黃大局的‘痛苦’,一口吞。鼓着兩腮,用舌頭和牙齒艱難地拆解下咽。
金子在昨天穿來的上衣兜裡一頓摸索,摸出一塊兒糖果包裝的牛肉粒,遞給鮑亦可:“她吃雞蛋,你吃這個。”
黃大局:“……我現在揮刀自宮,能給我雌性同等待遇麼?”
呂巳、金子斬釘截鐵道:“不能。”
馬叔拿着他的獎品一袋牛奶走來,“俺喝哩都煩啦,給恁喝吧。”
“呂哥!”黃大局拍地而起,與呂巳臉對臉,差一點兒親上。
“恩昂——”呂巳受驚驢叫,仰身躲避。
墨栀咽下雞蛋,爬過去順毛摸呂巳後腦勺,“黃大局,你不許非禮朕的護衛。”
“……”呂巳緩了緩神兒,冷着臉把牛奶扔給黃大局。
“我不要了!”黃大局噘嘴抱肩。
貓是有骨氣的物種,即使活成黃大局,心底那點兒矜持傲嬌偶爾還會冒出來隐隐作祟。
“俺給恁咧,恁看不上眼兒,恁又給别人咧。”馬叔心酸,“他也瞧不上眼兒,又給恁撂回來咧。”
“不是的,馬叔。”呂巳辯解:“他歲數小、長身體,需要營養。我成年了,喝奶也不長個子。”
馬叔:“恁一頭驢妖,長嘞恁大個兒,跟匹馬樣類,俺瞅着恁咋着也得有一米八開外了。”
“沒有、沒有。”呂巳老實道:“一米七九點三。”
“咦——,恁都精确到小數點後一位了。”馬叔笑着走開。
墨栀狡黠眨眼,“阿巳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打入敵人内部了。”
“陛下您教導有方。”呂巳說這話時,臉上挂着淺淺笑意。再次扔牛奶給黃大局時,眼神秒變冷冽。
“謝謝呂哥。”黃大局被呂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過,曉得他的僞善都是裝給老大看的。倘若繼續耍性子,撕開這塊遮羞布,布後面怕還是有明晃晃的刀子在等着自己。
一輛面包車駛進院子,松弛的用餐氛圍頃刻瓦解,屋子裡充斥着窒息的緊張感。
老弱病殘妖們蜂擁而出,呂巳剛一起身,就身不由已地被妖群裹挾着出了門。
“這麼急。”墨栀仰頭,認真又茫然道:“房子要塌了麼?”
另外三隻貓貓,也不約而同仰頭,一起研究棚頂。
面包車上下來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群妖們整齊劃一拍手喊口号:“智淺難破局,講師來開悟!人族亂蒼生,萬妖滅人盟!”
“诶呦喔,這小詞兒整得,多臊得慌。”金子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哥臉皮兒薄嗷,哥可張不了這嘴。”
黃大局暗戳戳:“虎皮薄,驢皮厚。”
經曆了晨跑的口号洗禮,呂巳對此還有點兒輕度過敏,并未完全脫敏。但他能忍,表現得與身邊妖一般無二。
講師緊緊握住他的手一頓猛搖,“小呂,我代表組織歡迎你的加入,往後我們就是相親相愛一家妖!”
“我的榮幸。”呂巳謙遜道。
講師拍拍他的肩,“小盧說你們有五隻妖,我的另外四隻家妖呢?”
“他們比較害羞。”呂巳指了指屋裡,“不好意思出來。”
“害羞?NO!當今社會内向毫無出路,突破自我才能邁向成功!”講師氣沉丹田,雙手攏在嘴邊,喊話:“家妖們!走出來!擡頭挺胸地走出來,在人界昂首闊步主宰時代!”
呂巳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埋頭跺腳刨地。
四隻貓科大妖微微弓背,緊繃身體貼着門邊自上而下,露出一列‘貓’頭。
貓最讨厭這種一驚一乍打了雞血的生命體,貓想把這小玩意兒的電池扣了。
“俊男靓女别害羞,大膽走!向前行!”講師拍了拍手,張開雙臂,油膩膩地鼓勵:“來!過來!擁抱你們的親妖!”
墨栀、鮑亦可、黃大局推金子出去做代表,擁抱親妖。
“哥被犧牲啦?!”金子腳刹不前,“你們都不跟哥商量一下,就直接把哥犧牲了?!”
鮑亦可沒好氣道:“那我去?”
“那不行!”金子沒了扭捏,架起兩條比頭圍還粗的鐵臂,正面虎撲:“抱!來抱!”
掐腰舉起講師,向上高抛。接住後三百六十度托舉旋轉,再接垂直地面三百六十度旋轉……
耍棍子般,将講師耍得虎虎生風。
呂巳蹙眉瞧着,玩兒不死剩口氣還得他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