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再睡一會兒,夫君馬上就回府,嗯?”
但是段争瀾又跟着陳元曠到了偏廳,臉上期待之情愈來愈盛,連困意都蓋不過它去。
陳元曠的表情,也從不自覺的笑意,變成微微的疑惑。
當然了,這些變化,剛睡醒的段争瀾可不在乎。
她現在要趕緊提升自己的實力,免得将來被動無力。
段争瀾換好昨日剛準備的玄色勁裝,衣身略收,袖口用護腕繃緊。
“夫人,您的傷還沒好全呢。”
一張陌生的臉攔在她面前。
“在下太師府府丞,丁鹽。”說話的人年紀不大,語氣卻一闆一眼,像個小老頭。
段争瀾眼瞅着,來者不善,這人似乎不太待見她。
“夫人,您穿的這是……?”
段争瀾擡了擡自己的手,“怎麼了,我讓雁書給我找的,咱們府裡侍衛不都穿這樣?方便行動。”
“這不合禮節。”丁鹽的眉毛快要能夾死好幾隻蒼蠅。
其實這幾天陳元曠本來該上朝,丁鹽作為府丞,早就會全權負責她的起居事宜了。
隻是大人不聽勸谏,非要把曾經的公主拘在府裡……
丁鹽是寒門出身,雁書等人年紀小,毫不知事,不知道所謂“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丁鹽當年卻也曾遠遠一睹過公主的風姿,實話說,大人要将人藏起來,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丁鹽更知道,太師府現在的處境,就是在懸崖邊走夜路。
與隕星原結盟一事大獲成功,太師受到王上的猜忌隻多不少,何況現在天下大亂,是多事之秋。
而主子居然還耽于情愛,一副什麼都可以撒手不管的模樣!
丁鹽頓感前途一片黑暗,自然神色也郁郁。
“陳元曠讓你攔着我的?”段争瀾想了想,問道,“去看一眼也不行嗎?”
丁鹽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咬牙讓出一條路。
“夫人,正午日頭毒,您最晚在辰時就要回屋。”
“知道了,知道了!”段争瀾快速地敷衍過去,拔腿就往院東邊跑。
怎麼管這麼多。
她前幾天在陳元曠眼皮子底下,都比現在放松些。
不過,也許這才是太師府的真面目!
不就是處處為難她嘛,這種情況她早料到了,還是快點脫身為妙。
段争瀾一口氣跑到傳說中的演武台前,在一旁的兵器庫摸了一圈,愣是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用過它們。
“哒哒哒——”兵器庫旁邊是馬廄,段争瀾福至心靈,往裡推了推門。
裡面馬匹數量不多,其中有渾身漆黑的高頭駿馬,機緣巧合下,與她對上目光。
好熟悉。
這是不是她逃出府時的坐騎呀?
段争瀾大着膽子,沖它晃了晃手。
斷崖揚起前蹄,興奮地在原地小步跳躍兩下。
“就決定是你了,不管咱們以前認不認識。”段争瀾小聲說,“下次我出府,帶你一起走。”
此時還不到丁鹽那老古闆給她劃定的“結束觀光”時間,段争瀾決定上台舞幾下刀槍。
至于那一直在十步遠處監視她的老古闆本人……
“小函,丁府丞是不是給賽虎看門的專人來着?”
之前雁書提過,既然連陳元曠的貼身侍衛雁書都不知道的任務,她猜測,大概率是交給丁鹽去做的。
小函也是人生地不熟,哪裡知道段争瀾話裡在說什麼?她懵懂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段争瀾深吸一口氣,三步并作兩步,往丁鹽跟前走去。
這邊太師府丞還在絞盡腦汁思索呢,猝不及防,眼睛底下湊過來一張臉。
她的皮膚因為大病未愈時的走動,透出一層薄紅,生動極了。
丁鹽差點要捂住雙眼,心裡打着突,往後退了半步。
“丁府丞,你是不是要給賽虎喂飯來着?”
段争瀾盡量用比較天真自然的語氣問——雖然她現在的記憶也不足以讓她有什麼城府——期待自己的假設得到驗證。
果不其然,丁鹽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黑了。
他當初進太師府,就是希望能一展宏圖抱負,看梧國重新統一周邊三國,進而一統天下!
結果大人剛從隕星原回來,就給他下了一道意味不明的指令。
養、貓!
這對嗎?
陳元曠把賽虎托付給他,隻是偶爾太忙時需要丁鹽注意狸奴有無好好進食,他能親力親為的話,也不會輪到府丞來照看。
但即使如此,這種指令,也是讓本來就不會跟動物打交道的丁鹽頗為頭疼。
“呃,現在确實……”丁鹽無話可說,這确實是他的日常工作内容。
“那你先去看看賽虎?”
段争瀾非常善良地提出建議,絕對不是趕他走的意思。
别打擾她探索武器的一百種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