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為女子節日,皇後召集群臣女眷赴宴,賞花飲酒,衆人紛紛敬酒,她一時不勝酒力,坐在位上就已經暈頭轉向。
“皇後醉了,各位娘子放過她吧。”
阿嬌笑着推過衆人敬來的一杯酒,那人笑道,“隻許喝你的酒,怎麼到了我們這就不讓了,你倒要獨享君恩不成?”
“我可不敢,隻是這酒太烈,皇後回去還要處理宮務,換我這杯果酒吧。”
敬酒的是飛列将軍之女,飲的是自家帶來的烈酒,皇後也連忙推辭,接過了阿嬌的酒,“本宮的确不勝酒力,就以這一杯敬諸位了。”
她飲完便推說有事離開,吩咐阿嬌在此暫替她招待。
衆人見皇後離去,也都不再拘束,談笑醉卧,禦花園内一片春意。
阿嬌飲了兩杯酒,臉上卻不見紅,她酒量一向不錯。見衆人無暇顧及她,便悄悄離了席往後宮走去。
她挨着亂石山走着,右邊水面影拂春樹,魚咬榴花。
借着石山的遮掩,她邁着步子悠哉往前走,忽而有人叫住了她,“誰?”
她心中一驚,側過身躲在石後。
皇帝站在柳樹下望着水中那一襲鵝黃倒影,擡眼看向了那塊她藏身的石頭。
“程夫人不在花朝宴上怎麼走到這裡了?”
阿嬌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喊出,走了出來,是劉徹,還真是巧。
“陛下,妾……妾有些迷路,陛下恕罪。”
她走的這條道是往帝後寝宮的,皇帝淡淡看着她,似笑非笑,“迷路……那你本來的路要往何處?”
“皇後酒醉回宮歇息,落下了私印,妾正要給她送去。”
阿嬌怯生生地伸出手,皇帝忽而走近,從她手中拿過那印,有意無意地帶到了柔軟的掌心。
阿嬌耳根發熱,忐忑間,皇帝卻真的将印還給了她,意有所指,“那便去吧,小心别走錯了路。”
他轉身離開,阿嬌卻忽而拉住了他的衣袖,“陛下……”
皇帝頓了頓,轉過身看着她的手,她似乎意識到不妥,害怕地縮了回去。
“妾不認識路,可否請陛下帶妾過去?”
皇帝沒說話,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個人連皮帶骨拆穿看透,阿嬌立刻道,“是妾唐突了,陛下恕……”
“走吧。”
皇帝丢下一句話,便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阿嬌忙跟了上去,看着面前那道影子,他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