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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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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再度甩開他的手,身後的人牛皮糖似的賴了上來,“若還不解氣,你喬裝一番,親自去行刑,隻是怕牢獄髒污,驚吓了你。”

——

——

公孫賀看到牢中送來的那一封血書和兒子割下的血迹斑駁的袍角,心中一震,隻覺眼前一黑,幾乎暈倒過去。

但是他還不能,兒子已經這樣了,他們不能再自亂陣腳。既然獄卒肯送信來就說明這中間還有能回轉的餘地。

他想了想,立刻叫人拿來一個匣子,往那獄卒袖中塞去。“大人幫幫忙,小兒自幼體弱,經不得如此重刑,還望您手下留情。”

那獄卒一托份量便知道裡面是幾塊足斤足兩的金子,笑了笑,“好說好說,其實令公子隻要老實認了罪責,我們也不會再用刑逼供了。這還是小事,關鍵是那一百杖……”

他小聲道,“這麼多年來我就沒見過能挨過八十杖的人,一百杖…恐怕令郎撐不過啊,我人微言輕,是沒法兒管這事兒,您要不再想想其他法子?”

公孫賀想了想,“負責此案的禦史是誰?”

“張大人。”似乎怕他不知曉,他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城西的張延年張大人。”

黃昏日落,公孫賀一身粗服從張家後門走了出來,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便見一輛從宮門出來的馬車朝他駛了過來。

他上了車,期待地望着妻子,“如何?娘娘怎麼說?”

衛君孺搖搖頭,一臉喪氣,“話是遞進去了,可長信宮閉門不出,娘娘不見人,我是哭了求了,說什麼也不見。想必是陛下早警告過姐姐,不準我們求情。”

“這逆子!”公孫賀氣得捶胸,“竟做如此膽大包天之事,我說他怎麼那麼好心幫我開礦鑄币操他老子這份心,原來是為了填他那一千萬的窟窿!做就做了吧,還蠢到找别人一塊兒幹,他不知道人越多這事兒越麻煩嗎?”

說起這事,衛君孺忽然道,“他是和長卿他媳婦一塊兒幹的,這事兒長卿也有份啊,憑什麼隻罰凜兒一個人?”

“長卿跟着他舅父去戰場,回來肯定是有了戰功的,陛下不會動他。還不是把罪都推到了那女子身上。”

“她如何了?”

“受不住牢獄之刑,張延年那手段你知道,她上吊死了,那屍體都拉去霍家了。”

衛君孺心中一涼,怔怔道,“完了,這可是死罪啊。已經死了一個了,凜兒焉能免責?陛下是要凜兒的命啊。”

“你帶的那些錢送出去了麼?這個張延年時小吏出身,家裡這麼窮,至今尚未娶妻。咱們多花點錢,讓他下手的時候輕一些,打個六十杖就差不多了,還有流放,别放到那蠻荒之地去,就在咱們周圍……”

“他是窮,可不是傻。”公孫凜歎了口氣,“陛下早就三令五申禁止私鑄銅錢,未經朝廷明令,不許開礦采石。他早就想把這鑄币之權收攬到自己跟前了。現在輕輕揭過,那不是擺明了惹陛下的眼?”

“那怎麼辦?”

“他倒是有一句話提醒我了。”

衛君孺皺了皺眉,“你快說啊!”

“霍長卿可以将功抵罪,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咱們也可以将功抵罪啊。”

衛君孺道,“這是大罪,贖銅是行不通的。”

“不是贖銅。”公孫賀道,“你還記得凜兒藏在東海那個受了墨刑的男子麼?雖然隻有一面之緣,我認得他,他就是昔年投入淮南王門下後夜行皇宮盜取機密的百裡奚。”

“他是百裡奚?”衛君孺震驚道,“你何不早日捉了他,還任他在我們東海逍遙?”

“之前是想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故作不知,讓凜兒與他結交,賣淮南王一個好。現在…為了凜兒,也隻能把他獻給陛下了。”

——

——

夏日的地牢又沉悶又陰暗,公孫凜靠在牆邊,吐了一口氣。多虧了那封信,母親托人帶了幹淨衣物、吃食還有席子,他認罪後這幾日倒是沒再挨打。

他一邊想着,一邊把食盒裡的烙餅又啃了兩口。他要撐着,再等幾日,爹娘一定會救他出去的。

忽而一道黑影打在了他腳上,緩緩靠近,籠罩了他整個身體。他擡頭望去,心中猛地一沉,兩三個披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朝他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身量稍矮的人上前一步,遞了一杯水給他。

“你…你是誰?”

他杯子沒拿穩,從手中掉了出來,酒水灑在那人的袍角,他聽見他不耐地啧了一聲。

忽而一記長鞭揮斥而來。

啊啊啊啊啊啊——

啊——救命——救命啊——

我招了,我什麼都招了,我求求你别打了——

血液浸透了粗壯的鞭子,公孫凜縮在角落抱着頭,手臂上一層皮肉翻出,可以見到森然的一塊白骨。三四鞭子下去,皮開肉綻。

江充在後面站着,看得膽戰心驚。這樣的場景似乎還是在多年以前,她和長公主聽聞衛皇後得了陛下寵幸之時。幾個宮人沖到掖庭,拉着她的頭發拖到跟前,一人扇了十幾個巴掌還不解恨,又親自執鞭捶打,那樣柔脆的一個美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渾身青腫。直到陛下和衛将軍過來,也生生挨了她兩鞭這才停手。

現在這陳皇後的膽色似乎更勝當年,心不跳氣不喘,眼都不眨地将人打得哭天喊地。像是瘋了一般,心中那股恨意越打越重。

他心裡暗暗思量,有些害怕,該不是真是厲鬼變化的吧?

陛下讓他們看着,莫要鬧出人命。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上前一步道,“大人,您留神傷到自己,咱們回……”

一記鞭子猛地朝後襲來,鞭風淩厲,江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忘了躲閃。

疼痛卻沒有落在他身上,張延年似乎剛從另一處刑房趕來,一身黑袍深淺不一,卻能聞見濃郁的血腥味。鞭尾掃過他臉頰,綻開細小的一道血痕,他用臂膀擋過她鞭子,緊接着握住了她的鞭柄。

她眼中怒火未消,抓着那鞭子還要動手,卻被他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放手。”

“張延年……”她語帶警告,上前睨着他,“你敢攔我……”

江充以為他不知底細,怕這木頭惹怒了這位祖宗,忙上前拿出了令牌要給他看,“張大人,這位是……”

眼前的人一身緞紋銀邊黑袍,腳上是宮中所制蜀錦繡鞋,純金飾面具透出一雙妖異的眼睛。掃過她身旁畢恭畢敬的兩人,他心中冷笑,眼中閃過一絲晦暗,沉聲道,“此處是禦史府,不管閣下是何人是誰的人,都不該在這裡動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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