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想起昨天葉然踉跄的身影，白浔後悔不跌。

當時，她想去攙扶葉然，想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有沒有大礙？可是，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

我真該死！白浔自責，她都累成那樣了，我還刺激她，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

叮——

電梯門打開，葉然和向榆有說有笑地出來。

“Hello！白副總監！”葉然微微一笑，把“副”字咬得格外重。

白浔迅速打量了一遍葉然，見她容光煥發，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放下心來，轉身回辦公室。

“沒禮貌！”葉然挑釁味十足。

白浔停住腳步，轉過身，眯起眼睛看葉然。她不清楚葉然的意圖，單從表情來看，似乎是想幹架。

被領養後，她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一次，互相揮拳頭、抓頭發、摔跤、撕咬、抽耳光，從不預謀，從不道歉，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方率先動手，另一方便趁勢迎擊。

既是打架，也是儀式。她們會滾成一團，或者騎在對方身上，等到筋疲力盡，才喘着粗氣停下來。然後陷入尖酸的沉默。最終抱在一起。

她們心裡都清楚，打架隻會讓她們緊緊抓住彼此。那是她們承受的委屈無法彌補回來的東西，感情不進需要言語的親密，還需要武力和創意才能維持，隻有在對方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她們心裡才舒服。

葉然興奮起來。在她的設想裡，白浔會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去衛生間，她則會摩拳擦掌，拼盡力氣給她緻命一擊。

下一刻，又索然無味。

白浔甩了她一個白眼，便轉身離去。

“你惹她幹嘛？”向榆不理解葉然的騷操作。

“好玩兒呗。”葉然笑，“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适合發癫！”

回到工位上，向榆遲遲回不過神來：“然姐要麼吃錯了藥，要麼腦子瓦塌了。”

葉然一進工作室，就切換到“奮戰模式”，一晃，午飯時間到。

粒粒打來電話：“對你的工作有幫助嗎？如果有幫助的話，我願意和喬峤見面。”

“有一點幫助，但不是決定性因素。”葉然說，“你不用勉強。我對喬峤了解得不多，你還是要保護好個人隐私。”

“我知道的。”

粒粒的聲音很軟糯，但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要強。

“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等手頭的這部戲殺青，我打算去你那邊住幾天，緩口氣。”粒粒說。

“别！不要！我的公寓太小，和你的身份不匹配。”

葉然被粒粒“偷襲”過，有心理陰影。

“住酒店不安全。我睡沙發就好了，窩在吊椅裡也成。”粒粒嗔怪，“之前隻是鬧着玩兒，姑娘我直到沒朋友，你真玩不起！”

葉然剛要反駁，又見喬峤給她發來一串信息。

喬峤：粒粒加我了！！！

喬峤：啊啊啊啊！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喬峤：感謝葉然姐，你是我親姐，我唯一的姐！

葉然回複“不客氣”，便聽到粒粒說：“就這麼決定了，後天我去找你。”

外賣到了，葉然和向榆一起吃飯。

向榆說：“後天是周五。”

葉然以為向榆在期盼假期，說：“周末到了，周一還會遠嗎？”

“不是。周五晚上要舉辦周年慶。”

葉然頓住。

一個月前宋焘說過，他要在M20周年的慶祝晚會上當衆宣布獲勝的策劃案，屆時，創意部将迎來新一任創意總監。

“這麼重要的事，我居然給忘了！”葉然想，都怪夢境過于美妙，讓人醒來後一度得意忘形。

向榆見葉然的神情驟然嚴肅，自責不該在吃飯的時候破壞上司的心情。

葉然心裡不踏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開喬峤的對話框，打出疑問：喬總和你對我的提案有什麼意見嗎？

喬峤剛加了粒粒，正忙着和偶像熱絡，看到信息，不忘給牽線搭橋的人吃一顆定心丸。

喬峤：老喬對你的提案贊不絕口，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翻閱，十有八九會采用你的創意。

不過，她也坦然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喬峤：從受衆的角度，你們的設計都給我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可是，主觀上，我更傾向于親愛的白能勝出，一點私心，不成敬意，嘿嘿。

親愛的白？葉然皺了皺眉頭，回複：謝謝你的坦誠。

喬祿的态度，決定了一切。葉然的心不再懸着，而是快樂得想飛。

她努力讓表情保持平靜和職業化，細細品嘗着嘴裡的食物。

喬峤是個急性子，一聽粒粒願意和她吃飯，當即就要定下時間和地點。

粒粒想了想，說本周六會跟葉然見面，不如一起？喬峤欣然同意。

粒粒：我的行程要保密，以防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希望你能理解。

喬峤：明白。我是個有涵養的粉絲，沒有經過你的首肯，絕對不洩露你的行蹤。

線下約見偶像的事情敲定了下來，喬峤着手解決住宿問題。她給白浔發信息：求收留。

半天不見回複，她又開始“戲精”：可憐可憐孩子吧，你難道忍心看着我露宿街頭？哦！蒼天呐，大地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白浔發了個“？”

喬峤啟動要挾模式：不收留就等着小團子屍骨無存！

她傳給白浔三張最新的照片，果然得償所願。

白浔：帶上小團子，否則友盡！

“那得看我的行李箱放不放得下。”喬峤喜滋滋地去訂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