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說是人山人海都不為過，雲九霄後退半步，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人群中，李長喜眼尖地捕捉到雲九霄的身影，驚喜叫道：“雲老闆，你終于來了！”

這一聲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衆人在這等了許久，期間從李長喜口中得知雲九霄名姓後，便都紛紛跟着叫起雲老闆。

“雲老闆來了！”

“快給雲老闆讓路！”

“雲老闆，今天螺蛳粉備得多不多？”

雲九霄被大家熱情簇擁着上前。

花無相在不遠處看着，眼底掠過一絲驚詫，心道，不愧是本座擄來的廚子，如此受歡迎。

這般氛圍，好似連他也跟着與有榮焉。

煮粉小車上方飄起白煙袅袅，不多時，那股霸道的香臭氣味便彌漫鋪開。

花無相聞着，又餓了。

食客們自覺排起的隊伍一長串，最末端已不知延伸到了何處，隻看得見隊頭，看不見隊尾。

昨天沒能吃到螺蛳粉的食客今天終于如願以償。

當滑潤的米粉滾過舌尖時，酸豆角的脆爽、木耳絲的彈韌和花生米的酥香相輔相成。

腐竹和炸蛋吸滿湯汁，每一口下去，都是紅油添香，鮮辣誘人。

“此等美味佳肴，不輸山珍海味！”

“此物下肚，神仙不做也罷！”

“吃前我嫌它貴，吃後我恨不得長兩個胃！雲老闆，再來三碗！”

雲九霄沒給大家提供桌椅闆凳，衆人也不拘是站着或是坐着，螺蛳粉一到手，便神情激動地大口嗦粉。

其他攤主瞪大眼睛，羨慕起雲九霄。

排隊的人這麼多，生意這麼火爆，這一天得賺多少靈石啊！

離得最近的那個攤主在這之前還吐槽過螺蛳粉的味道，現如今也蠢蠢欲動。

生意人賺得多卻也最摳門，一塊中品靈石都能讓他買顆下品丹藥了。

壯如牛的大漢攤主心裡天人交戰。

呼噜呼噜的嗦粉聲在耳邊一遍遍回響，每一次都是煎熬。

花！

不就一塊中品靈石！

他辛苦擺攤這麼久，犒勞一下自己怎麼了！

大漢攤主揣着靈石滿懷期待地到後面排隊。

等他拿到螺蛳粉，将其真正放進嘴裡時，八尺高的漢子“哞”地一聲哭了。

風卷殘雲般把碗底最後一口湯汁咽下肚，大漢攤主端着碗再度排起隊。

“雲老闆，”他羞愧道，“先前是我目光狹隘了。”

雲九霄給他盛上滿滿一碗，答道：“美食總要經過時間的印證。好了，今日的螺蛳粉也賣完了，大家明日再來吧。”

系統商城食材每日上限是一百五十份，雲九霄昨日備了八十份，今日備了一百二十份，依舊很快就賣完了。

好在今日沒有他人上門找茬打擾，過程還算順利。

衆人也都吃到了螺蛳粉，不像昨日一樣怨聲載道得厲害。

雲九霄擡起袖子擦去臉上薄汗，收起小車。

“什麼？又賣完了？”

“我才剛吃了一碗……”

“唉！吃完螺蛳粉以後，感覺吃什麼都不香了。”

李長喜湊上前：“雲老闆，你會一直在這擺攤賣螺蛳粉嗎？”

這話倒把雲九霄問住了。

衆食客顯然也對這個問題尤為關心，也不急着離開了，飽含期盼的視線聚集在雲九霄身上，令她打了個寒顫。

雲九霄尬笑，糊弄道：“明日我會再多準備一些，不知大家還吃不吃得下？”

“吃得下吃得下！雲老闆做的螺蛳粉，我一頓能吃十碗！”

“才十碗？我能吃二十碗！”

“我三十碗！”

眼見話題轉移成功，雲九霄腳底抹油登時開溜。

李長喜望着雲九霄走遠的背影，隻好把未問出口的話又塞回肚裡。

他此行出門曆練，期限隻有五天，今天是最後一天。

不知雲老闆有沒有去太虛符宗擺攤的計劃……

他真的好想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吃到螺蛳粉啊。

*

“欠你的靈石。”花無相把雲九霄攔在半路，遞出一個儲物袋。

雲九霄接過，神識掃了一眼，驚道：“這麼多？都給我？”

“嗯，以後的飯錢。”

雲九霄：“……”

“我說過，我不會留在那個山洞伺候你的。”

花無相冷了臉色：“難道本座是那般聽不懂話的人嗎？”

“以後你擺攤，我買。”他解釋道。

雲九霄掂了掂手上的儲物袋，開口商量：“這樣吧，看在你誠心誠意以及這堆靈石的面子上，我可以把螺蛳粉賣你。”

花無相神情稍緩。

雲九霄接着說道：“但每日隻能賣你……十……不，五份。剩下的我要留作擺攤。”

“這五份足夠安撫你體内魔氣，還餓的話我便做些其他美食給你，如何？”

花無相的目光被她不斷開合的雙唇吸引，眸色漸暗，語調低沉：“小廚子，你就這麼喜歡和本座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