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套出話來最好。套不出話……左右她還有一年便會毒發身亡，這一年，你便想辦法在她身邊當我的眼線。”

*

周三晚九點。

雲九霄照舊準時出攤。

但今天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尤其是這些食客将目光投向她時，那眼神的炙熱程度，絲毫不亞于見到了什麼天材地寶。

雲九霄不解，她的螺蛳粉再好吃，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就算有特殊功效……

之前來吃過的食客們不也沒什麼太大反應。

不正常，但雲九霄決定表示尊重。

鍋一開，帶着侵略性的濃烈味道便橫沖直撞地撬開在場所有人的鼻腔。

不少新面孔皆是因着論壇而來，都打着主意要對這螺蛳粉一探究竟，當下聞到味道，便都呆立在原地。

背上頂着一把古樸大劍的女人雙唇微張，目露鄙夷。

她便是論壇裡的“老娘一劍砍十個”，來到這裡純屬是因為她不信邪，非要親眼瞧一瞧能被路人甲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東西，究竟是何物。

可現下别說親眼瞧了，就連走在這條道上，她都嫌晦氣。

那是一種怎樣的味道？

像夏日炎炎下膳房裡案台上發酸發臭的濕抹布，又像她行走在外曆練歸來路上悶了整整七日的臭鞋襪。

……

她斬釘截鐵地轉身正欲逃離，雲九霄此時正好給第一碗螺蛳粉澆上紅油熱湯。

“嘩”地一下！

喉頭滾動，一股奇特的鮮狠抓着她的胃不放。

等背着劍的女人回過神時，發覺自己已然排到了隊伍後面。

*

雲九霄忙得熱火朝天。

花無相今日沒跟着一起，似乎魔界有要事在身，昨日他們說完話後，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熱氣氤氲着升騰，模糊了些許視線。

這幾日賺了多少靈石她沒細數，隻知任務進度飛快，還需擺上兩日，便能完成500份螺蛳粉的指标了。

“老闆，聽他們說你這螺蛳粉有特殊功效，說是能使人修為上漲，此話當真？”

雲九霄擡眼看去，面前食客笑得腼腆，一臉好奇。

她把螺蛳粉遞給他，順勢也将其抛出的疑問推了回去，“是真是假，道友一嘗便知。”

那食客頓時悟了，遂朝雲九霄擠眼，臉上寫滿了“我都懂”。

最開始的那批食客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們明明達成共識，功效的事誰也不提，未曾料想，卻被新來的這群人打破了平衡。

幾人抱頭痛嚎：“好怕雲老闆的客人越來越多，吃不上螺蛳粉我便不活了——”

雲九霄不覺好笑。

她從一開始便未打算把此事藏着掖着。

螺蛳粉的功效被發現隻是遲早的事，她越遮掩，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隊伍終于排到背着劍的女人。

她先是付了靈石，繼而便死死盯着雲九霄手中動作不放。

海碗一入手，她雙眼發亮，不顧燙嘴的高溫，舌尖卷起米粉纏進口中大口咀嚼起來。

“太好吃了，怎麼能這麼好吃？！”

人在吃到真正的美食時，往往都會詞窮。

眼見後面排隊的衆人被這女子勾得饞蟲齊出，神情焦灼，雲九霄不由加快了手上出餐的速度。

“雲老闆，都怪你，人家還想保持身材呢，這下好了，連吃三碗，肚子都圓了。”

“你知足吧，你吃三碗，我才吃了一碗！”

“太美味了，感覺根本吃不膩！就是不知道雲老闆做别的吃食是不是也如這般讓人挪不開嘴。”

“齒頰留香，回味無窮！妙哉，妙哉！！！”

“終于搶到了，最後一碗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僅僅半個時辰，今日的螺蛳粉也售罄了。

雲九霄收攤，和衆食客告别。

這次備貨的份量也剛剛好。

但若是再來幾堆人，恐怕依舊會有人吃不上。

雲九霄嫌包袱裡的靈石太沉，全交由系統保管。

想起上次的狐狸面具還沒付錢，她決定去那面具攤把這靈石補上。

雲九霄走在路上，忽地聽見一聲厲喝。

“廢物，哪裡逃！”

利劍揮動，寒光乍現。

唇角染血的男子被身後面帶刀疤的男人追至此地。

看到雲九霄的身影，他蓄力一撲，倒在雲九霄身後。

帶疤男人的長劍由上而下直直劈過，雲九霄來不及思索，低頭拎起腳邊男子的衣領，飛身一躍。

身影交錯間，三人衣袂翻飛，兩男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随即帶疤男人冷哼一聲。

“今日算你好命，遇到個女人願意護你周全。既然如此，那我便放你一夜，賞你嘗嘗那春宵一度的滋味。明日，我再來取你狗命！”

話畢，男人閃身不見。

雲九霄作勢要追，卻被受傷男子拉住手臂：“多謝道友出手相救……噗！”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雲九霄眉頭緊皺，“你還好嗎？”

“我……我……”受傷男子話未說完，頭一歪，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