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平被兩個弟子聯手擡上來扔在地上,天機長老睨了一眼,沉聲道:“失敗幾次了,還記得嗎?”
血腥味彌漫在大殿之中,漱平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颔首低眉:“長老,并非弟子不想,是那男人太過……”
“停!”天機長老起身,腳步緩緩,走至漱平眼前。
一雙渾濁老眼如鷹一般銳利,他擡手,五指攥着漱平的發髻上提,惡狠狠地說:“漱平,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沒有一點長進。你不要忘了,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誰!
暴露了身份也就罷了,現如今你連弟子令都丢了,這不是主動往他們手上送把柄嗎?今日起你便改了名姓,喚作漱明,我會再讓人做上一塊新弟子令。”
天機長老冷哼一聲,拎着漱明的腦袋撞向地面而後撒手,嫌棄似的掏出手帕擦淨指尖的血:“看在你娘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倘若這次再不成功,你便不用出現在我面前了。”
漱明跪倒在地,袖中五指緩緩扣緊。
待他取了雲九霄的寶物,再來和天機長老慢慢把賬算上一算……
花無相将竊聽符擺在桌子中央,坐在雲九霄身旁。
雲九霄詫異道:“你什麼時候給他貼的竊聽符?”
花無相兀自倒上一杯涼茶:“方才你刺他的時候。這符是魔界特制,他們不會發覺。”
二人兩相對視,将青雲宗裡發生的一切聽了個全。
雲九霄沉默良久才開口:“看來這個漱平身上有不得不為之的苦衷。這或許能成為一個突破點。”
花無相搖了搖頭:“身負苦衷卻不能抵抗,要麼實力太弱,要麼……天機長老手中有他的把柄。”
雲九霄:“既如此,不妨來個将計就計,甕中捉鼈。”
*
無極劍宗,宗主房中。
“還有三日論劍大會便要開始了,月兒,你那心魔……”宗主沈晉望着沈霜月,關切問道。
沈霜月垂眸,倔強地說:“我本以為雲老闆的螺蛳粉或許能有用,誰知卻隻能穩固劍心增長修為……”
沈晉長歎一口氣,背着手轉身看向窗外,話中滿是緬懷:“怪我,若非當年我大意行事,也不會……月兒,為父對不起你。”
聞言,沈霜月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又強打起精神:“不怪您,父親。論劍大會的事,您無須擔心,女兒可是仙界第一劍,還打不過他們不成?”
“對了,父親。”她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兩份臭豆腐,“這是雲老闆賣的臭豆腐,螺蛳粉雲老闆已經停售了,您是吃不到了。不如嘗嘗這臭豆腐吧,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說來也怪,興許是女兒修為尚淺,螺蛳粉尚且能吃出增長修為的功效,這臭豆腐,我倒嘗不明白了。”
“哦?還有這種事?那為父今日便沾了月兒的光,嘗一嘗。”
盡管味道難以言喻,但面對沈霜月殷切的目光,沈晉還是用牙簽插了一塊,屏氣送入口中。
不曾想,就是這小小一塊,其中滋味卻大有乾坤。
辛辣鮮香,相互交融,每一分火候都把握得剛剛好,外酥裡嫩,稱得上是上上美味。
“味道确實不錯!”沈晉細細品味着,“隻不過,為父竟也沒能從中嘗出什麼不同。”
沈霜月聽了,失望道:“可能隻有螺蛳粉才有特殊功效吧。”
沈晉擡手拍了拍沈霜月的肩,寬慰道:“本就是凡俗之物,不必太過在意。來,月兒,和為父練上一練。”
沈霜月點頭,拔出身後大劍。
佩劍出鞘刹那,父女二人神情如出一轍的認真,你一招我一式地比劃起來。
換做往日,沈霜月的心魔必定會在她十八招之内發作。
她心中靜靜數着。
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沈霜月:?
她不信邪,控制着周身靈力湧入劍身爆發開大。
沈晉也沒想到沈霜月這次能抵過他這麼多招,一時不察,竟讓她占了上風。
他及時停手,眼中迸發驚喜的神采:“月兒,你的心魔,好了?”
這句話他幾乎是顫抖着說出口。
自從那事過後,沈霜月的心魔已經伴她多年。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從未懈怠過哪怕一刻。
知曉自己十八招内會心魔發作,便日夜修煉,落在她手裡的對手,十八招之内必敗。
此刻心魔盡消,她不必再擔驚受怕,夜不能寐。
沈晉這個做父親的,豈不大喜!
沈霜月也收了勢,低頭看着手中的劍。
心髒處并無不适,甚至打得酣暢淋漓,還能繼續再戰。
她恍然明白過來,喃喃道:“原來不是雲老闆的臭豆腐無效,而是我自己沒能及時發覺。”
沈晉卻不以為然:“僅憑此事,還不能斷定那臭豆腐就有平定心魔的功效。為父記得青蓮劍尊也身懷心魔,不若喊他過來一試。”
随手一點,指了個弟子去喊青蓮劍尊。
青蓮劍尊速度倒快,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殿内。
他對着沈晉拱手行禮:“宗主。”
沈晉颔首,上前托他起身:“青蓮,我有一事,想托你去辦。”
青蓮劍尊:“宗主但說無妨。”
“我要你去雲老闆的攤子上,買一份她的臭豆腐服下。”
青蓮劍尊猛地擡眼:“宗主說的可是宗門外臭豆腐攤上的臭豆腐?”
沈霜月:“青蓮劍尊也吃過雲老闆的臭豆腐?”
青蓮劍尊回憶道:“學堂弟子贈的,便嘗了一塊。”
沈晉撫着胡子:“那臭豆腐似乎具有平定心魔的功效,青蓮,你不妨現在試上一試。若當真有效,這于我們無極劍宗而言,是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