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靜,幾個人各懷鬼胎,鄒痕意味深長的看着君君:“你是?”
君君一身幼稚的衣服,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黎若青,沒得到指示,她幹幹的回答:“額,我是……我是若青姐的……朋友。”
她厚着臉皮胡言亂語,鄒痕認真的看着她,點點頭。黎若青去抓她的手腕:“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鄒客一擡手擋住了她,但是鄒痕自己靠過來了:“我在……我和鄒客在酒店。”
“你沒好好養傷?”黎若青不敢想,一種挫敗感和嫉妒在心裡來回穿梭。她剛要說點什麼,嘴張了張沒說出來,眼前一黑。
不知道是停電了還是什麼。昏暗的一些光透過落地窗,隐隐約約照亮房間,君君撲過來拉住黎若青:“我害怕!怎麼回事。”
她感覺有一股視線黏在身上,她順眼看去,是鄒痕,一直監視的人,還是第一次正面接觸。和想象中不一樣,她很特别,也很擅長蠱惑人心。
“鄒客,有點黑,你去看看。”她扯着鄒客垂落在床邊的手,三秒不到,對方就乖乖出去了。黎若青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君君:“你先回家,今天辛苦了。”
君君走出門,背着包包,轉身的時候她看見黎若青埋下頭,坐在床邊,輕靠在鄒痕肩膀上,好像面對一個易碎品。
黎若青緩緩呼吸着,聽鄒痕說:“我們什麼時候去國外玩?”
玩?在黎家的時候說起來過這個話題,鄒痕還惦記着?那她逃跑做什麼?
“玩多久。”她幹巴巴的問。
“一個月。”鄒痕淡定又快速的回答。
一個月,變動太大,鄒痕想做什麼?這幾年變化太多,她好像霧裡看花,看不懂這個人了,她好像從來沒有走近過她,看清過她。
“你母親鄒總怎麼辦,她不是生病了,需要照顧?你能心無旁骛和我出去玩麼?”黎若青輕聲問。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在地上,這會襯衣也解開了,頭發從頭繩裡跑出來,亂七八糟的,斜坐着,單手撐着膝蓋,頹廢而疲憊。
鄒痕明明病秧子一樣,精神卻很好,眼睛亮亮的很亢奮。
她在高興什麼?在計劃什麼?鄒平身上一堆事,剛出來沒多久,她不陪着母親身邊忙公司的事,喬蘇和有權有勢的女人在一起她漠不關心,就連鄒客在幹嘛她也不好奇?
說實話,黎若青不信。
她勾了勾唇懶得多想,俯下身按着女人的肩膀,兇猛的按到床上:“你這幾天想我沒有?”
鄒痕剛要說沒有,就被啃住了嘴唇,堵着說不出來話,被親吻到窒息,生理性的淚液溢出來,被更加興奮,深入,用力的啃噬。
“好想你,寶寶。”黎若青喘息着說,“你的衣服都濕了又半幹了,換下來吧,我幫你?”她邊親邊解開扣子,最後連着内衣剝了下來,直起腰把自己的襯衫穿在她身上。
衣服在鄒痕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但是看着幹爽,心裡舒服了一點點。
心裡的戾氣未平,黎若青說不出來,她甚至因為這份柔弱的順從更加惱怒。
這份順從,還對着誰?鄒客麼?林悅麼?還是劉傑?想吐,想嘔吐,想發洩!
她終于忍無可忍,猛地揪住鄒痕的衣領,将她抵在牆上:“你到底在謀劃什麼?!”鄒痕卻不躲不閃,仰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帶着猩紅傷痕的手指劃過黎若青的手背,“怎麼,害怕了?”
劇烈的刺痛讓黎若青瞬間失去理智,她揮起拳頭朝鄒痕砸去,卻被對方輕巧避開。
鄒痕反手扯住她的頭發,狠狠一拽,黎若青踉跄着向前栽去,順勢抱住鄒痕,結實的胳膊死死勒住那截柔韌的腰肢,用力到臉頰通紅,兩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地毯上,兩人扭打成一團。
黎若青死死掐住鄒痕的手腕,鄒痕則用膝蓋猛頂她的腹部。
黎若青吃痛松手的瞬間,鄒痕趁機翻身騎在她身上,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頸。黎若青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黑,卻還是拼盡全力擡腿,狠狠踹向鄒痕的腹部。
鄒痕腿有傷,使不上勁,怕自己骨折了,她悶哼一聲。
卻被黎若青握住小腿,用力捏住掰開,身體失去平衡倒向一邊。她越發氣,摸索着拿起杯子砸到她肩膀上,黎若青仿佛被氣狠了,她趁機爬起來,抓起一旁的花瓶朝地上砸去。
“呃!”鄒痕一驚,眼睛瞪大,慌忙滾到一旁,花瓶“砰”地碎裂在地上,瓷片四濺。鄒痕心裡空蕩蕩地,抓起一塊尖銳的瓷片,眼神冷冷地朝黎若青撲來,黎若青抄起椅子阻擋,金屬椅腿與瓷片相撞,迸出刺耳的聲響。
此刻的兩人,早已沒了往日的平靜,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眼神裡充滿了殺意與瘋狂。
好像是彼此多年的仇人。
“你這個死同性戀!殺了你!”鄒痕故意說。
“喜歡你我犯罪了?讓警官逮捕我!而不是你給我判刑!”黎若青聽了心裡不舒服,卻不甘示弱。
她們嘶吼着、攻擊着,仿佛要将這些年積壓的所有怨恨與猜忌,都在這場互毆中徹底發洩出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黎若青。”鄒痕惡狠狠道,往常總是半眯着的眼眸第一次認真注視着黎若青。
“我怎麼舍得。”黎若青更加興奮了,渾身都是發洩不出來的火熱,她再次壓制在她身上,肌膚貼着肌膚,衣服卷起來,兩人都很狼狽,汗津津的。
她趁機親了一口鄒痕紅彤彤的臉,滑下去又親了親她運動起來導緻的豔紅嘴唇,被惡狠狠咬了一口,嘴巴流血,她連忙後退。
火熱的呼吸相融,鄒痕掙紮着擡起腿,膝蓋用力頂在黎若青腿間,黎若青咬着牙壓下呻吟:“操!”
“你這個瘋子!”黎若青掐住鄒痕的脖頸将她抵在牆上,指節因用力泛白。
“我是瘋子,你是什麼?你是個喜歡瘋子的死同性戀!黎若青。”鄒痕嘴角卻勾起一抹血迹斑斑的笑,舌尖舔過上唇傷口,猩紅的色澤襯得眼神愈發妖冶:“舍不得殺我,又不肯放手?”話音未落,她突然咬住黎若青虎口,腥甜的血味在齒間炸開。
劇烈的刺痛讓黎若青猛然松手,鄒痕趁機抓起床頭水杯。玻璃棱角擦着黎若青耳際飛過,在牆面上砸出深坑,飛濺的牆灰混着冷汗滾落她的脖頸。
兩人對峙的喘息聲在死寂的房間裡此起彼伏,破碎的鏡面倒映着兩個狼狽身影,黎若青襯衫紐扣崩落,鄒痕的鎖骨處蜿蜒着抓痕。
“當年招惹我時,你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鄒痕扯斷纏繞在腕間的紗布,染血的布飄落在滿地狼藉中。
她突然抓起梳妝台的香水瓶擲出,玻璃爆裂的瞬間,玫瑰香氣與血腥氣在空氣中扭曲纏繞。
黎若青被香氛迷了眼的刹那,鄒痕已撲上來揪住她的頭發,兩人翻滾着撞倒邊幾,陶瓷花瓶炸裂的脆響驚飛了窗外栖鳥。
鄒痕翻身跨坐在黎若青腰間,破碎的瓷片抵住她咽喉:“殺了我,你就能睡個安穩覺?你就會斷了那些惡心的念頭?”
“惡心?”
黎若青突然擡腿猛踹,借力翻身将鄒痕壓進滿地玻璃碴。“呵呵。”
“鄒客喜歡你就可以?”尖銳的刺痛從掌心傳來,她卻恍若未覺,沒聽到任何回答,她抓起鄒痕的手按進碎片堆,看着鮮血順着修長手指滴落在地毯,暈開一朵朵暗紅曼陀羅。
“說!你今天在搞什麼鬼?”黎若青的嘶吼混着粗重喘息,指甲深深掐進鄒痕後頸。“為什麼自殺?”
“自殺?”鄒痕突然發出癫狂的笑,身體劇烈震顫間,沾血的瓷片擦過黎若青側臉,在鬓角劃出細長傷口。“你在意嗎?”
“我在意。”尖銳的耳鳴突然襲擊鼓膜,窗外的路燈穿透窗簾在兩人糾纏的身體上投下詭異光影,而她們仍在血泊中撕扯,如同兩尾困在玻璃罐裡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