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昀深當即有一種快要被活埋的感覺。——“可别真把這鬼地方炸塌了,”他低聲道,他可不想被炸死在這兒,小憶兒才剛到手,他還沒鬧騰夠呢。
“那是不是楚将軍?”憶迩抱着雪白的珠子站起來,望向頭頂,眼中滿是希望與期冀。賀昀深坐在台階上,滿臉無奈地看着他:“你倒是覺得有可能,我們晃進來這麼久了,他們都沒拿對講機呼我們。”
憶迩眼珠子發亮:“是不是在提示我們他們的位置好讓我們去找他們?”
賀昀深沉思片刻,深沉地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你見過誰家好人四處亂炸提示隊友的?他想了半天,覺得楚栖竹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那能想出此等絕倫的方法的人,必然是那個才從監獄裡面逃出來的葉霜。
他真不該答應讓楚栖竹把葉霜留在身邊,否則哪天楚栖竹玩火自焚把自個兒玩死了都不曉得是怎麼死的。——他可不想給楚栖竹這狗東西收屍。
賀昀深正想着,遠處仍在拼命翻書的楚栖竹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将軍感冒了?”縮在衣服堆裡的葉霜探出一個腦袋,“回去之後将軍還是要多多休息。”
楚栖竹輕輕應了一聲,随即又想起方才不知道什麼地方想起來的震動。那聲音……倒像是在爆破,賀昀深準備毀了這鬼地方嗎?他不由自主地想。可賀昀深應當沒有這麼傻,要是現在炸隻怕會地基崩潰,将他們都活埋。賀昀深不會不懂的。
楚栖竹繼續翻書,隻是翻書的動作漸漸滿了下來。過了一會,他又把葉霜喊了過去,把手機遞給他:“你去把角落裡都拍一拍,一個角落都别放過。”
葉霜拿着楚栖竹的手機四處拍,然而大多數照片都能從裡面看到一小個楚栖竹——一隻手、一條腿、一個頭頂的頭發——整組照片幾乎是将楚栖竹分開,然而他卻又是在認認真真地拍照,将每一個角落都拍了進去。
拍到床底下的時候,一隻蜘蛛圓溜溜地爬了出來。
葉霜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發出一聲驚呼。
楚栖竹偏過頭問他:“怎麼了?”
葉霜帶着小鹿受驚的可憐:“有蜘蛛……”
楚栖竹笑了一聲,但沒去嘲笑他:“這地方一看就沒什麼人住,荒廢久了有蜘蛛在所難免。”——重刑監獄也有蜘蛛的,葉霜在哪裡又是怎麼過的呢?
待葉霜看清床下時,楚栖竹便把書都收拾好了,手裡拿着那本《詩選》走到葉霜身邊。見葉霜僵在床前,他問道:“怎麼了?”
葉霜答道:“又有屍體。”
楚栖竹嘴角抽了抽。怎麼有基諾和伊蘭紗的地方,哪哪都有屍體?他無奈地讓怕人怕到發抖的葉霜閃開,誰料葉霜顫顫巍巍地說:“我不走。”
楚栖竹懶得理他,就在葉霜身後蹲了下來,隔着葉霜腰間的凹陷看了一眼。
長長的床單垂下來,看不清。
楚栖竹輕哼一聲,站起來,繞到床的另一邊。
他倆同時趴在地上,隔着一具屍骨四目相對。
楚栖竹:“……”你怎麼還盯着我?他沒好意思說出來。
葉霜:“……”這屍體真礙事啊。一會兒走了就把你分屍,變成碎骨頭。
楚栖竹懶得再搭理葉霜,徑自伸出手,撈過女屍□□枯皮肉包裹住的軀體,将她弄出來。
楚栖竹就這麼直接地将人弄出來了。
葉霜十分不滿。
他怎麼就沒這待遇?——他更加确定要将這玩意兒分屍了。
楚栖竹把女屍抱到床上。這女屍長得清奇矮小,眼睛碎在眼眶裡,面部焦黑一片。楚栖竹簡單看了看,便随手扯過被子蓋在女屍身上:“櫃子裡的衣服不是她的。”
是的。葉霜在内心點頭,這麼醜個玩意兒還能被将軍抱,衣櫃裡那麼好看的衣服肯定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