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昀深一聲感歎:“我隻在小說裡看見過這種的。”
“嗯,”楚栖竹思索道,“影響有點兒大,所以這事兒沒傳出去,被害人也是給足封口費了的。”
賀昀深來了興趣:“封口費多少?”
“從夜迦手裡随便抽了一張卡,蒙着眼睛抽,抽到一張限量版的黑卡。——不過那卡裡沒錢。”楚栖竹想起當時那被害人的表情,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那卡挺值錢的。夜迦說那卡他家裡有一大堆,所以也不接受那人轉賣給他。”
“那最後呢?”
“最後軟磨硬泡五十萬留下了那張卡。”
賀昀深驚道:“這個價豈不是虧了嗎?”
“是虧了啊。”楚栖竹哭笑不得道,“但那張卡裡餘額最少要兩百萬才能開始刷,一分錢沒有他要來也沒用。”
楚栖竹繼續道:“還有幾個直接跑去王上那兒去的,說給王上做了件新衣裳,要聰明的人才能看見。”
“皇帝的新裝?”賀昀深握着方向盤的手很穩,整個人卻是笑得顫抖了起來,“這年頭怎麼還有人玩這個?”
“誰知道,腦子有點兒問題吧。”楚栖竹道,“不過最後送絞架上去了還是槍斃了我也不太清楚。”
賀昀深微微點頭,楚栖竹便不再說話。賀昀深朝後座的兩個小子道:“你們聽見沒有,不聽話是要被弄死的。”
兩人齊齊“嗯”了一聲,腦子裡的想法便又都莫名其妙地湧現出來。憶迩覺得這話應該不是對自己說的,葉霜則是覺得這話是專門對自己說的,因為他有過前科。葉霜攥緊自己的手指,覺得楚栖竹這是在警告自己,這是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叫他不要搞砸了。葉霜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不讓楚栖竹失望,憶迩就忽然來了一句:“案例還有嗎?”
楚栖竹輕輕“嗯”了一聲,帶着疑問的語氣道:“你還想聽?”
憶迩正色道:“是的。”
楚栖竹接着說:“有一個把當時最高法院的院長綁架的,現在在重刑監獄裡蹲着。”
憶迩嘴角抽了抽。楚栖竹繼續道:“總之,當初我送過去的,有一大半不是在重刑監獄裡待着,就是被送上絞架吊死或者槍斃了。”
憶迩啞口無言,賀昀深便道一聲:“你還挺厲害的,送過去的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梁。”
楚栖竹非常真誠道:“确實是國之棟梁,畢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是他們厲害。”
賀昀深不可否認,楚栖竹看人的眼光的确很好,但選人的眼光可以說是差到極緻。他還不知道楚栖竹曾經給神法送了那麼多學生,這下知道了,私底下開玩笑的時候他便又抓住了楚栖竹的一個黑點。
黑點并不算多黑,對楚栖竹這種人來說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情。然而對于憶迩來說,這可就不是小事情了。賀昀深覺得憶迩方才的問題是想看看做出這些事情之後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好讓他斟酌着再做。賀昀深正聲提醒道:“你們兩個可别想着做這種事,我們把你們送過去是叫你們學習去的,可不是讓你們學了東西區幹壞事的。”
車内一片安靜,賀昀深繞了個彎,盤山道尚且不算太難開,但融化的雪讓地面更加濕滑,天色烏黑得越發徹底,離回城的路尚且還有一段,他們緊緊跟在前面那輛開道的車的後面。
賀昀深握緊方向盤,不鹹不淡地又問了後座發呆兩人一句:“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嗎?”
葉霜眉頭擰的很緊,敷衍地“嗯”了一句,憶迩則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楚栖竹察覺到不大對勁兒,坐起身來回頭,才聽見憶迩輕輕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話音剛落,楚栖竹低聲說:“你們也察覺到了嗎?這地方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