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晏的手掌僅僅是這般擁住的力道,就已經逼紅了奚幼安的眼睛,那源源不斷輻射出來的快意叫他的手指無意識攥住男人的衣袖,在細細密密的顫抖間拽出更多的褶皺來。
虧得是這兩三日的煎熬,叫奚幼安平添了幾分抵抗。
他刻意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扶着聞人晏的胳膊慢慢站定,本想擡頭,可感覺到臉上的熱意,想必現在肯定很不好看,便又側過頭去,悶聲說:“多謝殿下,請放開我罷。”
他不能肆意掙紮。
過于激烈的反抗隻會引起聞人晏的在意,剛才的拉扯就已經夠麻煩了。他壓下那種難以抵抗的熱流,竭力做出自己無事的模樣。
“我想,我想坐回去。”
他沒發現。
自己在聞人晏身旁越發自在。
哪怕是一見如故,也當有互相磨合的時刻,更别說是他們這樣的身份。可奚幼安沒有發現,在聞人晏的身旁,實則他總是能很快地安定下來。
仿佛在許久前,他們就已經跨過了磨合的時刻,變作了兩尾契合的陰陽魚。
聞人晏若有所思地盯着奚幼安绯紅的後脖頸,先是慢慢松開了後背的手掌,很快,這懷中的軀體不再不自控地顫抖,而後,他托着少年的身體,将其重新壓在椅子坐下。
離開了他,奚幼安立竿見影恢複了。
甚至人也放松下來。
聞人晏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仿佛也被那一瞬間迸射的熱意燙到。
喘了口氣,奚幼安想起剛才自己沒說完的話,又膽大包天揪住聞人晏的袖子——反正現在殿下的衣裳已經被他揪得不成樣子,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然後有些磕磕絆絆地說:“殿下,我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隻是覺得,若是我能更加小心謹慎,早些想到這種可能,也便不會讓他們有今日的冒犯。”
聞人晏撫摸着奚幼安的腦袋,而後,緩慢地落在他的肩膀,掌心下的身體緊繃起來,過了半晌,似乎感覺到男人沒有亂動的意圖,便又慢慢放松下來。
“你要是能成為走一步算十步的能人,那一日,你便不會活下來。”
聞人晏的聲音有些冷淡,卻輕易吹走了奚幼安心頭的焦慮。
他想了想,突然不鑽牛角尖了。
奚幼安吸了吸鼻子,擡頭看向聞人晏,黑眼睛亮得很,有些臭屁地說:“殿下說得是,要不是這世上,還得有我這樣的笨人,方才能襯托出能人的本領。”
“那我留着你這笨人在身旁,豈不是熠熠生輝?”
“殿下不必有我,也是熠熠生輝。”奚幼安笑嘻嘻地說道,虎牙在唇邊若隐若現,“這世上,還能有殿下這般英俊壯美,卓爾不群的人嗎?”
他平日裡是不敢說,不然這嘴巴一張,其實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就會哄人。奚幼安的下嘴唇還有剛才掙紮時不小心咬到的牙印,這一動一動間,倒也看得清楚。
聞人晏按住奚幼安的嘴。
微涼的觸感,叫奚幼安一頓。
他的眼睛往下一瞧,盯上了男人的手衣。奚幼安很少看到有人這麼長時間地穿戴着,好似也成為衣裳的一部分。
盯着看了一會,奚幼安眨了眨眼,又仰頭看着聞人晏。
看起來甚是無辜。
叫着小滑頭住了嘴,奚幼安才漫不經心地說:“幼安平時,也是這麼哄騙你那些朋友的?”
“唔唔,唔唔。”
嘴巴被手指按住,奚幼安掙紮着在喉嚨間說話。
“……那怎麼算是哄騙,這是真心換真心。”他嘀嘀咕咕着,試圖給自己證明,“我可沒騙過人。”
“呵。”
聞人晏輕哼一聲,分明不重,卻叫奚幼安汗毛倒立。
怎,怎麼?
殿下這是不高興了。
奚幼安委屈。
他可真的沒騙過人。
聞人晏的手指碾過奚幼安的唇,将那個小小的牙印揉搓了幾下,那本就紅豔的嘴唇便變得愈發紅腫起來,像是已經成熟了的果實,叫人想掐碎洩出内裡飽滿的汁水。
奚幼安發出唔唔的聲音,有些無辜又可憐地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眸裡帶着懵懂與清澈。
想來,他是根本覺察不出這其中的暧昧。
他隻是覺得,這麼仰着頭,久了也有些酸。
不過隻要聞人晏不要碰他的蝴蝶骨,而今就算想要摸他的嘴,他的臉,他的耳朵,哪裡都好,反正有時候奚幼安也會顯得沒事摸摸自己。
嘿嘿,有點肉肉,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