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歲随便找了個借口,說完又注視着他的眼睛,問:“所以,你今天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你姐姐的?”
陳睦像是沒聽見一般,看向外面陰沉的天氣說:“快下雨了,回家吧。”
沈見歲知道他在刻意回避,也不想再追問,加快了腳步往家走。
她在前,陳睦隔着一米的距離緊跟在後,兩個人就這麼沉默地走回了公寓樓下。
電梯緩慢地駛向一樓,沈見歲說:“咖啡給我吧,反正你看起來也沒什麼要緊事,沒必要再上去了,不方便。”
她握住咖啡紙袋的拉手,拽了下,沒拽動。
陳睦沒松手。
叮的一聲,電梯大門開啟,裡面空無一人。
“你喜歡他嗎?”
陳睦突然問。
沈見歲愣了愣,“你說什麼?”
陳睦終于擡起頭,直視着她的目光,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他嗎?那個霍子清。”
沈見歲像是聽見了一句笑話,噗嗤笑出聲來:“陳睦,你今年幾歲了?竟然還在問這種問題。”
他執着追問:“所以,你的答案是?”
沈見歲斂起了笑容。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當然可以喜歡他。畢竟從任何意義上來說,他都是個很不錯的人,我也不可能和一個不能忍受的人談婚論嫁。”
她用力一拽,紙袋從陳睦手中脫離,她往前兩步,獨自走進電梯。
陳睦自嘲一笑,“……對,你說的對,是我在說蠢話了。”
沈見歲按下21樓,電梯門緩緩關上。
最後一絲縫隙合上前,陳睦突然伸出手,用力抵住電梯門。
大門重新開啟。
“所以——”
陳睦含笑看着神情錯愕的沈見歲,輕描淡寫地說。
“就算我在這個時候問你,能不能重新和我在一起,你也不會同意的,對吧?”
這句話滑過腦海的瞬間,沈見歲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遙遠的、毫無關聯的事。
她想起了十九歲時與陳睦的重逢。
·
那一年,她曾在一場大雨中與他相遇,陳睦留給她的禦寒外套被清洗幹淨,仔細地收在家中。
她依然記得那天的潮濕空氣,能夠回憶起被雨水浸泡的泥土的味道。
她已經在期待着,和他重逢的一天。
即使,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這樣期待了幾個月後,沈見歲得償所願,終于在寒假的補習班上再次遇見了陳睦。
她這時才知道,他原來叫做陳睦。
耳東陳,親睦的睦。
補習班的第一天,是他主動走到沈見歲身旁的空座位,主動對她說了再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