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實不能怎麼樣。
法治社會,為了這點事兒還想殺人放火不成?
但這個鄭少的腦回路非常之清奇,第二天,沈見歲正上着課,窗外突然有氣球飄過。
不是一個氣球,而是足足五六十個,統一的明黃色,像一片朝霞似的飄在窗外。
最恐怖的是氣球下面挂着的一條橫幅——
沈見歲,我喜歡你!
看着窗外的沈見歲手一哆嗦,筆掉到了桌下。
絕對是報複,絕對!
從那天開始,沈見歲開始遭受到各種各樣的告白攻擊,要多土有多土,要多壕有多壕。
她天生花粉過敏,卻隔三差五地就會收到花束,熏得她噴嚏連連。
她蛀了牙需要戒糖,點的外賣卻總是被莫名其妙地換成愛心巧克力,熬了一個大夜寫論文結果卻吃不上一頓正經飯。
還有一天,沈見歲和同學上完晚課,疲憊地走出教學樓,卻遙遙看見黑夜裡有一片亮的不正常的光亮。
九十九隻蠟燭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鄭少站在愛心中央,舉着一把吉他,唱着走調到千裡之外的情歌。
沈見歲本想奪路而逃,教授卻幽幽地從她身後走過,溫柔但嚴厲地說:
“沈同學,這裡是公共場合,不要因為私事影響了其他人。這麼多蠟燭太危險了,你去處理一下吧。”
沈見歲隻好讪讪點頭。
教授走後,沈見歲視死如歸地問她的同學:“你今天帶水杯了嗎?”
她和同學一人拿了一個水杯,去茶水間盛了滿滿的水,朝鬧劇現場走了過去。
歌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難聽。
鄭少看見了沈見歲,興奮地揮了揮手:“你來啦,沈見……”
刺拉——
沈見歲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三米開外的地方升騰起巨大的白煙,将鄭少整個人都包了進去。
她立刻停住了腳步,等到白煙散去,看見所有的蠟燭都熄滅了,
鄭少像掉進了面粉裡,從頭到腳都裹上了白色,感覺扔進油鍋裡就能趁熱炸了。
他僵硬地扭過頭,抖落一身白色粉末,看向了後側的始作俑者。
陳睦拿着滅火器,噴射口正對着他。
沈見歲眉毛一挑。
最近過得太荒唐,她竟然把陳睦給忘了。
鄭少抹了把臉,咬牙切齒地問:“哥們你誰啊?你……”
“來滅火的。”
陳睦再次按下滅火器,又一陣白煙正對着他噴了出來。
鄭少僵住了
陳睦輕飄飄地說:“啊,有一根蠟燭沒滅。”
鄭少又抹了把臉,“不是,你到底想幹……”
刺拉——
又是一陣白煙。
“我幹!”
鄭少徹底炸毛了,跳起來就要朝陳睦撲過去。
刺刺刺刺拉——
這一次,陳睦按着滅火器足足十秒沒有撒手。
壓根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巨大的白煙讓所有圍觀群衆都連連後退,久久沒有散開,沈見歲也撤退了幾米。
同學捏着鼻子問她,“怎麼說?咱們還澆水嗎?”
“用不着了。”
沈見歲說着,拿起瓶子喝了一口。
同學瞪大了眼睛,“你别喝啊!我一個星期沒洗杯子了!”
沈見歲噗地将水噴了出來。
·
那日的“滅火行動”之後,鄭少忽然就消失了。
沈見歲原以為他隻是一時消停了,但直到學期将近,這個人都沒再出現過一次。
她好奇地問了問其他人才打聽到,鄭少骨折進醫院了。
“就他被滅了蠟燭的第二天吧?我那天就在隔壁打網球來着,看見他跟人一起在打籃球,可能是不太擅長運動吧,運動的時候把腿給摔折了,在醫院躺了幾天,又坐了兩個月的輪椅,可不得消停嘛。”
消息靈通的同系同學拍了拍沈見歲的肩膀,“也算是你運氣好吧,他騷擾你的那段時間,連我們都煩得夠嗆。”
沈見歲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問:“你看見是誰和他一起在打籃球嗎?”
“看見了啊。就那誰嘛,因為長得好看在學校貼吧裡還挺火的,叫啥來着?我記得是法學院的……好像叫什麼木。”
沈見歲問:“陳睦?”
“對!陳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