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抓住那隻手,面無表情:“你怎麼還耍流氓?”
淩印:“……”
他“噗嗤”地低頭笑一聲:“對不起。”
周似擰着眉收起手機,回頭瞥一眼這倆人,繼續淡定往前走:“你倆回基地再膩歪,大庭廣衆的像什麼樣子,再讓人拍下來,到時候輿論傳得滿天飛,說你倆談……”他話音一頓,想起這倆在外界的代号是“那對小情侶”,原本就不清不楚。
周似:“……反正注意影響。”
經此一場風波,因變質的喜歡而産生的“不敢”情緒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飛走了。“不敢”原本是因為,淩印被他的喜歡套上了一層遙遠迷人的濾鏡。但這段時間裡,淩印無限制地向他靠近,近到讓曲星有種他們生來就靈肉交融的錯覺。曲星無法理解七天前的自己——怎麼想的竟然要遠離風神。
回基地的第二天,曲星被周似拉來基地三樓某處。
“幹嘛?”曲星看着心理咨詢室門口的牌牌:“我沒病。”
“沒說你有病,”周似溫言相勸:“你去跟她聊聊,有什麼心事讓聞姐姐給你疏導疏導。”
周似說着就把曲星往裡推,“别害怕,以後打比賽你們還會經常見面的。”
曲星還沒來得及反抗,扭頭就跟坐在沙發一側的人打了個照面。
聞紫翹着端莊的二郎腿,面色溫柔:“你好,Dazzling。”
進都進來了,再轉頭出去就有點不禮貌。
曲星揚起一個笑容:“聞姐姐好。”
“先坐吧。”聞紫指指另外一條沙發。
“哦。”
“四爺跟我說你之前長期壓抑,又不太願意跟他們說。”聞紫笑得很溫和。
曲星以為她要說“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說一說”。
他倒也不是不願意說,隻是沒那麼想給别人講故事。況且明明四爺也沒問他。
聞紫:“那我們要不要聊點别的?”
“啊?”曲星一懵,點頭:“可以啊。”
聞紫内心被這萌物萌得狂噴鼻血,面上笑容和煦穩重:“你已經到基地一個月了吧?在基地裡和誰關系最近?”
“風神。”曲星毫不猶豫說完,話鋒一轉:“說到風神……”
他看了看關好的咨詢室門,向沙發近處挪了挪,湊近道:“你會幫我保密的吧姐姐。”
聞紫:“當然。”
曲星道:“我真的快憋死了,我感覺我愛上風神了。”
聞紫凝在嘴邊的笑容一滞,接着逐漸有要擴大的趨勢。為了穩住形象,她憋得很艱難:“怎麼說?”
“我感覺我心髒不好他起碼得占一成責任。”曲星神神秘秘說完,突然間不想說了,向後一癱:“唉……”
聞紫覺得他像個不怕生的德文貓。沒有人類能做到在陌生人面前這麼松弛,隻有親人又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裡的貓才會這樣。
當然,也沒有人會在貓面前裝腔作勢。
一邊被萌得嗷嗷叫,聞紫一邊無意識放松下來,也向後一靠:“唉——”
她對咨詢室牆壁上的畫看了一陣,道:“這麼說你還不是一般的愛?都影響到心髒了。”
“是啊。”曲星應。
“那跟你講個我的經曆吧,讓你作為借鑒。”聞紫道。
曲星坐起來看向她,認真道:“好。”
“幾年前,我也一不小心喜歡上了一個人。”
“真的,喜歡這種事就是一不小心。前一秒你們還隻是普通朋友……或者什麼關系。不知道在哪個神秘時刻,一個沒注意,你就突然間心跳加速。就像你的身體替你選擇了一個非他不可的愛人,一天到晚想着他。見着人了難受,見不着更難受……這叫生理性喜歡。”
曲星心說這不是跟他的感覺一模一樣嗎?!
曲星:“你跟那個人表白了嗎?”
“一開始我是不敢。”聞紫笑道:“别說表白了,離他近點都覺得——怎麼說呢?就有一種,靠近他是件很奢侈的事,雖然特别特别想靠近,但就是莫名其妙不敢。我就把它稱之為幸福的顫栗吧。因為這種幸福的顫栗,我看起來應該挺高冷的。反正我們兩個的關系反倒沒那麼好了。”
曲星:“然後呢?”
“然後他談戀愛了。”聞紫笑了一下,說不上是懷念還是苦澀。
曲星僵住:“……啊。”
“生理性喜歡是最沒辦法擺脫的一種喜歡。就算知道他談戀愛了,我還是每天睜眼閉眼都是他。瘋狂想要得到那個人但又不得不克制,太痛苦太痛苦了。每天我們都會因為工作的事情在微信上聊幾句,隻是看着那個人發過來的幾個……沒什麼感情的文字——我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好像感覺很幸福,又好像很痛苦。反正就會哭出來。”
聞紫說到這,忽然清醒過來。以她從小到大對男人的接觸來說,講到這他們可能會說一句“這都能哭?”
聞紫沒忍住看向曲星。
曲星忍不住道:“那你怎麼辦?”
“噗。”聞紫笑出聲,當真像個溫柔大姐姐:“不怎麼辦啊,隻能熬過去,用時間沖淡這份喜歡。”
“花了多久?”
“兩年多,當時已經有點抑郁傾向了。為了我的心理健康,我就直接辭職跟他斷絕聯系,才慢慢緩過來。”
“天呐。”曲星倒回去:“那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