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玉好奇道:“不是夜獵,那就是遊玩?”
奉經慈:“非也。昨日為師和蒼穹去麒麟宗,方才返程,路過此處,恰逢祟氣。”
宋绮玉微微一愣:“祟氣?有人煉化祟氣?”
奉經慈:“是。”
宋绮玉:“會是誰呢,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奉經慈沒有說話,似乎心事重重。
宋绮玉在心裡歎了口氣,此番前來,本想和師尊貼貼。誰知師尊遇見了祟氣,心思凝重,搞得他的心情也低落了。
宋绮玉摸了摸儲物袋,又是歎一口氣,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将畫像送出去呢。但此情此景,好像不太合适,那就隻能下次了。
思考間,宋绮玉猛然撞到一棵樹。
尚未回神,樹上又掉下一顆小果子,砸在他後脖頸處,又落入後背的衣服裡。
貼着皮肉,咕噜咕噜,鑽到深處。
宋绮玉:“......”
救命,什麼東西鑽進衣服裡了,還這麼冰!
聞聲,奉經慈回頭看他:“小心看路。”
宋绮玉微微臉紅,羞的擡不起頭來。
奉經慈察覺到異常:“怎麼了?”
宋绮玉頓了三秒,原本想假裝無事發生,揭過此事。但是這果子又冰涼又軟爛,宋绮玉生怕自己走幾步路,它就會破掉。這可是自己穿的新衣服啊。
宋绮玉決定了,以後出門,再也不穿寬松的衣服了。舒服是舒服,可現在這個情況怎麼辦?
宋绮玉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坦白為妙。自暴自棄道:“師尊,有個東西掉到我衣服裡了。”
奉經慈走來:“哪裡?”
宋绮玉指了指自己後背的一處:“這裡。”
奉經慈的腳步微頓。
宋绮玉側着身子站立,以便讓奉經慈看的更清楚。
宋绮玉:“能看到在哪裡嗎?”
果子太小,宋绮玉的衣服又太寬松,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奉經慈:“...看不到。”
宋绮玉欲哭無淚:“那怎麼辦?”
大晚上的,真的要在師尊面前表演脫衣服嗎?
奉經慈看着宋绮玉的側臉:“會倒立嗎?”
宋绮玉一愣,倒立?在師尊面前?這不更尴尬了嗎!
宋绮玉搖搖頭:“不會。”
宋绮玉怕師尊說出類似“為師扶着你倒立”的話,立即垂下頭,單手撩開自己的長發,露出一段白皙的後脖頸。道:“師尊,你瞄一眼就行。看到了就用靈力運出來,不用你親自伸手。”
說完,宋绮玉将頭發遮住側臉,暗暗咬唇,生怕師尊不同意。
奉經慈:“......”
奉經慈垂下眼睑:“好。”
三步走來,奉經慈站在宋绮玉身後,低下頭,擡手勾住衣領。
奉經慈動作一頓。
他發現宋绮玉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耳根通紅。
奉經慈:“怎麼了?”
自奉經慈站在他身後,宋绮玉就一直在閉眼憋氣。視線所到之處,皮膚之上仿佛有了滾燙的熱度,宋绮玉幾乎汗毛倒立,心跳急促。
原以為師尊能一氣呵成,幾息間就能把果子取出來。誰知中途突然一頓,還問了他一句話,叫他吊着一口氣喘不上來。
嗚嗚為什麼要死了還不讓死痛快些,還要淩遲我。
宋绮玉真的要哭了:“師尊。”
“您……快些。”
“有點冷。”
奉經慈視線慢慢往下。
後腦、脖頸、微微鼓起的脊骨、上腰。
再往下去,一個小小的紅果貼着皮肉,不上不下。
呈現在奉經慈面前的,是一副豔麗的畫卷。
赤紅與白皙,極其強烈的色覺差,讓人視覺上産生一種淩虐感。
他幾乎快要忍不住,想把手裡的衣領往外扯一些,再扯一些,看看這具年輕漂亮的身體,是否如他所想那般。
奉經慈的氣息噴灑在宋绮玉的後脖頸上,微小的氣流卷着冷意,鑽進宋绮玉的衣服裡。
所到之處,激起一陣戰栗。
在宋绮玉徹底受不住之前,那個折磨了他很久的果子終于被一團靈氣拖走。
出來的那一瞬間,宋绮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宋绮玉迅速理了理衣服,轉身面對奉經慈。低頭小聲道:“謝謝師尊。”
話剛落,一隻手指挑起他的下颚,微微上擡。
在宋绮玉因為震驚而瞳孔微睜的眼神中,奉經慈手指彎曲,蹭掉他眼角的淚珠。
奉經慈嘴角勾出一絲清淺的笑意。
“這麼愛哭啊。”
宋绮玉愕然,不知道應該先驚訝于師尊的笑容,還是驚訝于自己方才居然不争氣的哭了。
目光微微下移,隻見奉經慈的指尖,有一點水光。
宋绮玉:“......”
證據确鑿,真的哭了。
宋绮玉不知道自己應該擺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話。他總覺得眼前的師尊好像不太一樣,非常、非常的溫柔缱绻,眼神也帶了點别的情愫。
會不會,會不會……?
奉經慈看着他的眼睛,又溫柔道:“不哭了。為師牽着你走。”
宋绮玉:?!
師尊以為我哭,是因為我方才撞樹了?
未等宋绮玉有所反應,奉經慈牽起宋绮玉的一隻手,輕輕握住。
指尖冰涼,手掌卻幹燥溫暖。
順着奉經慈的動作,宋绮玉也跟着向前走去。
黃昏漸深,夜幕來臨。
宋绮玉就這麼被奉經慈牽着。
他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說了。他隻知道,自己被牽着,被師尊牽着,在月色下漫步。
宋绮玉的目光一直黏在奉經慈的身影上,看着面前步伐平緩、身姿綽約的人,他有點恍惚。仿佛師尊不是拉着他去夜獵,而是去鮮花遍地的禮堂。
師尊。
他在心裡呢喃道。
師尊…我很喜歡你。
真的。
真的。
真的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