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發現,這血液十分混雜,是魔族子民的血液,并藏有魔火。
那魔火,邪惡又陰毒,俨然和五萬年前不死魔尊體内的魔火一模一樣。
奉經慈隻要一靠近,後背就灼燒,鑽心的疼。
——不死魔尊難道重生了嗎?
五萬年前,奉經慈艱難将魔火轉移在自己身上,不死魔尊才能被一舉殲滅。如今,白骨山再度出現魔火,是不是意味着,他還沒有死?這五萬年來,他隻是在暗中潛伏,等待一個絕妙的機會?
既然有了魔火,為何還要煉化祟氣?
就不怕擦槍走火,自滅身亡嗎?
魔火與祟氣,二者之間,到底有何聯系?
奉經慈腦袋昏沉,心事重重。
關于血液來自于魔族,且帶有魔火。此事不能廣而告之,否則會引起軒然大波。
是不是魔尊搞的鬼,尚未知曉。
三月,奉天宗又出一事。
蒼穹仙尊的大弟子白天河,失蹤了。
這個新年,駱紫和白天河兩人各回各家,約定開學再見面。沒想到,自從開學起,她就沒見到白天河。
她将整個奉天宗颠過來倒過去,上下翻找一遍,都沒找到。
呼叫蠶玉,也沒有任何訊息。
她也找了白天河的朋友,他們說年前還見過,年後就沒看到。
駱紫又去了白天河的家裡,為了不引起他家裡人心疑,她強裝鎮定。可他的父母也表示,過完了年,他就離開家返回奉天宗了。
駱紫一想到,近日不少人口失蹤、毫無下落,她就揪心地很。
三位仙尊,包括師尊,都在白骨山中;宗主無法握劍,近日也在操心祟氣的事情;還有一位仙尊,神龍不見尾,無人知他在哪兒。
——她無人可以求救。
三月底。
奉天宗,演武場。
宋绮玉與周驕慈對劍結束,躺在一邊休息。
——他已經将近兩個月沒看見師尊了。
他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每天他都會握着蠶玉,和奉經慈聊天,聽他說着白骨山的事情。
宋绮玉整理了一下頭腦裡的信息碎片。
白骨山的妖獸,大部分都被喂了惡毒花,又被痛苦折磨,身上出現了祟氣。有一個神秘人,會吸收妖獸身上的祟氣,并且是魔族人,體内有魔火。
真是奇怪,有了魔火,為什麼還要祟氣。
宋绮玉躺在地上思考,一旁的周驕慈在撸狐狸。
一個小厮走來,向周驕慈行禮:“仙君。有一個婦人,自稱是你的母親,在山下等你。”
周驕慈的手一僵。
小厮:“她說找您有事,讓您下山一趟。”
周驕慈:“......知道了。”
小厮離開後,周驕慈抱着狐狸起身。
宋绮玉猜到是什麼事情,也起身道:“我要跟着去嗎?”
周驕慈搖搖頭。
宋绮玉:“好吧,快去快回,我等你吃晚飯。”
周驕慈點點頭,向山下走去。
奉天宗,門口。
一個婦人在門前來回踱步,頭上插滿了金簪金簪,衣服也很華美。
婦人後面有一輛高制馬車,還有幾個女仆。
周母時不時往裡眺望一番,見周驕慈還沒有出來,急急一跺腳。
半晌,一個身着校服的少年慢吞吞地出來了。
周母趕忙上前,道:“娘親和你說的事兒,你可想好了沒?”
周驕慈:“......我不同意。”
周母叫道:“那可是西涼市城主的女兒,有錢得很哩!”
周驕慈不滿道:“我爹也很有錢啊,為什麼你一定要我這麼早結婚?還要去娶什麼城主的女兒?”
周母尖聲叫道:“早結婚有什麼不好?你看看你幾個姨媽家的兒子,十五六歲就娶妻生子了。你都二十一了,我催了你好幾年了,你愣是不聽我的。馬上姨媽家的兒子分了你爹的财産,你什麼好處都撈不着,我看你往哪裡哭去!”
周驕慈自嘲地哼了一下:“我就知道,娘親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叫我結婚生子的。娘親你看上了我爹的财産,又摸不到,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讓我年紀輕輕,就當你貪得錢财的墊腳石!”
周母一愣,大叫一聲:“我都是為了你好!”
周驕慈:“口口聲聲為我好,你看看現在的我,哪裡好了?”
周驕慈又道:“我現在拜在菩提仙尊座下,虛心修煉,實力大增,日後定有前程。可是你攔着我,不讓我上學,眼裡都是些銀錢。你哪裡要得那麼多的錢财!”
周母氣得直拍胸脯,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母指着周驕慈,氣道:“我養你了二十年,竟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周驕慈:“我是被娘親逼得實在沒有辦法。”
周母:“你沒辦法?那我可有辦法?你爹那水性楊花的性子,背地裡不知道養了多少女人!我頭上帶的綠帽子,都比這菩提峰高出好幾倍!”
周驕慈蹙眉:“娘親,慎言。”
周母一揮手:“别喊我娘親,我不是你娘親!”
周驕慈張開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周母:“我不管,我已經和西涼市城主說好了,下個月就大婚!”
周驕慈瞳孔震驚,失聲叫道:“娘親!”
周母叫道:“這樁婚事,你一拖再拖,要拖到什麼時候?你想結也罷,不想結也罷,下個月必須成親!”
周驕慈整個人都在抖,拳頭緊握,死死盯着面前的婦人。
周母背過身:“我走了,言盡于此,你好好準備。”
周驕慈痛苦地閉上眼睛,嘴唇顫動,眼角滑落一顆淚珠。
周母剛要上馬車,背後傳來笑聲。
“别着急走啊。”
周母困惑回頭,隻見周驕慈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人。
周母問周驕慈:“這是誰?”
誰知周驕慈也是一臉震驚,看着面前的紅衣男子。
那人對周母笑道:“你好,我是周驕慈的小狐狸。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西涼仙尊。”
周母一僵,幹巴巴道:“你說是就是?”
陸西章依舊笑着,眼角微眯。
——周母背後的馬車,轟然倒塌。
周母一驚:“仙尊這是何意?”
陸西章:“看你不爽。”
周母正要發火,又生生壓了下來。
“仙尊方才攔我,有什麼事嗎?”
陸西章:“那門婚事,你退了罷。”
周母:“既已成事實,為何要退?況且,這是我的家事,仙尊無權阻攔!”
周驕慈提醒道:“娘親,慎言。”
周母卻道:“一個仙尊,不幹點正經事,跑來摻和别人的家事,真是可笑。”
陸西章淡淡道:“是嗎?如果我說,我要和周驕慈成婚,不算你的家事嗎?”
周驕慈徹底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母面露恐懼:“你在說什麼!”
陸西章:“我喜歡周驕慈,想和他結婚,僅此而已。”
周母眼角瞪得極大:“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笑話!我不同意!”
周母又道:“勸你别接近我兒子,仙尊就要幹仙尊的事情。他的婚事,已經開始操辦了,來不及了!”
陸西章冷聲道:“看在你是周驕慈娘親的份上,給足了你面子,你竟不識好歹!那好啊,你這舌頭,也别想要了。”
陸西章手掐一訣,周母被封住嗓音。
陸西章回頭看向周驕慈,見周驕慈盯着他,便摸摸他的腦袋。笑道:“放心,沒真割掉舌頭,禁言半年而已。”
周母拼命幹咳,眼睛滲出眼淚,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幹脆狠狠瞪着陸西章和周驕慈。
陸西章看她,道:“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我喜歡你兒子,正和他培養感情。你那婚事,我明日就去幫你退掉。本座到底要看看,誰敢拂了我西涼仙尊的面子!”
陸西章又道:“你作為母親,不為兒子着想,眼裡盡是錢财,如此貪得無厭。以母親之身,行傷錯之事,使得周驕慈日日活在你的陰影下。本座便罰你,半年不許說話。哦對了,忘了說了,我可比那什麼城主有錢的多了。”
不等周母有任何反應,陸西章拂袖,将人送出幾百米遠。
對着那僵硬的背影,陸西章笑道:“不好意思,方才打碎了你的馬車。就勞煩您老人家,走回去吧。”
陸西章轉身,見周驕慈還在驚吓之中,便趁機牽住他的手,拉着他回到菩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