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内,鏡渝的右眼血流如注。
陸延之踩着燕沁的背脊,将龍脈之鑰一寸寸擰入鎖孔:“當年慕容氏懷的本是雙生子,先帝怕前朝複辟,把次子扔進煉人爐……”
鏡渝的劍突然調轉方向,刺穿自己左肩!劇痛讓血蠱暫時休眠,他趁機撲向銅棺——棺内竟蜷着具幼童骸骨,心口插着柄迷你沉霜劍。
“看來你認出來了。”陸延之癫狂大笑,“這是你同胞弟弟的屍骨!慕容氏為保你性命,親手把他……”
燕沁突然暴起!他竟生生扯斷鐵索,帶着半截鎖鍊勒住陸延之脖頸:“老匹夫,你當真以為朕毫無準備?”
鏡渝的劍已到。
沉霜劍穿透陸延之心髒的刹那,鎖燕刀也抵住了燕沁咽喉。三人呈僵持之态,血順着劍刃滴在銅棺上,竟讓棺内屍骨睜開了空洞的眼!
“你不敢殺朕。”燕沁嘴角淌血,笑得肆意,“因為慕容氏留了句話——'燕氏皇族若絕嗣,龍脈崩,天下亡'。”
鏡渝的刀尖顫了顫。
地宮開始坍塌,陸延之的屍體突然膨脹成血球。燕沁猛地推開鏡渝:"走!"
“一起……”
“朕走不了。”燕沁扯開衣襟,心口胎記已蔓延成鎖鍊紋路,“從十二年前給你喂藥那刻起,朕就與龍脈同生共死。”
鏡渝怔住。破碎的記憶終于拼湊完整——
九歲那夜,是燕沁偷換毒藥,替他承了半數蠱毒。
鎖燕刀當啷落地。
燕沁趁機将他推入密道,自己卻迎着血球走去:“告訴吟卿,三弟的魂魄在……”
爆炸聲吞沒餘音。
三個月後,鏡渝站在廢墟上,手中握着半塊桂花糖。
那日他從地宮爬出時,懷裡除了燕沁的殘破龍佩,隻剩這枚糖——不知何時被塞進他铠甲夾層,糖紙寫着歪扭的小字:
“若朕死了,偶爾……偶爾想想朕。”
身後傳來腳步聲。吟卿白發曳地,懷中抱着燕煜安的牌位:“陛下将三殿下魂魄封在沉霜劍中,若要複活……”
“不必了。”鏡渝咽下糖,甜得發苦,“讓他們睡吧。”
雪落在鎖燕刀上,像誰溫柔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