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生辰夜,母親握着他的手将玉刀刺入心口:“記住,你的命要留給……”
“留給真龍天子。”銀羅的聲音自棺底傳出,“慕容氏用性命種下母子連心蠱,就是要你成為燕沁的鎖。”
鏡渝猛然掀翻棺椁,底部赫然是銀羅的殘軀!他的銀發與沙礫黏結成網,碧眼隻剩空洞:“想不到吧?本座與龍脈同源,隻要荒漠不枯……呃!”
沉霜劍貫穿他眉心,劍身卻突然浮現裂痕。燕沁的殘魂自裂縫中溢出,半透明的手虛撫鏡渝顫抖的脊背:“我在。”
荒漠開始崩塌,流沙如瀑布倒灌。
銀羅的殘軀化作沙蠍,螯鉗夾住沉霜劍:“你以為殺的是我?這荒漠千萬亡魂皆是本座!”
鏡渝的赤金瞳淌下血珠,蠱紋爬上脖頸。他反手拔出鎖燕刀,刀身映出慕容氏最後的微笑:“母親,對不起…我…食言了。”
雙刃交錯的刹那,龍吟自地底爆發!
燕沁的殘魂突然凝實,虛影握住鏡渝執劍的手:“看好了,這才是沉霜劍真正的…威力!”
劍光如銀河傾瀉,劈開銀羅的蠍身。流沙靜止的瞬間,鏡渝仿佛看見那人的唇形在說:
“阿渝,回家…”
七日後,鏡渝站在禦書房暗格前。
第三格匣中有一疊信紙,信紙泛黃,每張都記錄了從他不久前回京城他想說的所有話。最底下壓着張未寫完的诏書:
“若朕身死,鏡渝當……”
墨迹在此處暈開,像是有人突然擱筆。窗外飄進杏花瓣,落在沉霜劍的裂痕間,竟綻出微弱的金光。
吟卿的聲音自廊下傳來:“三殿下修補龍脈時,留了道生門。”
鏡渝握緊劍柄,赤金瞳映出天邊曙光:“足夠了。”
殘魂在劍身輕顫,如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