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高你也太棒了!今晚給你加個兔腿!”
林若谷嘴角微微抽動,目光故作冷淡地移向了别處,指尖輕輕的在腿上點來點去,像是打着什麼節拍,對他的贊美毫無在意。
趙樂言還在冷靜分析,“看來這處陷阱已經被山裡的小動物們傳開了,我們要更新系統了。
趙樂言說的話林若谷聽不明白,但也大緻能猜到其中含義。他暗自分析,這大抵是當地俗語,看來自己确實不是本地人。
林若谷端坐在地上,白皙的手與黃面饅頭形成鮮明對比,纖長的手指握着筷子,優雅地夾起幾根青菜放入口中再慢慢咀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享受什麼美味佳肴。
而這樣賞心悅目的場面趙樂言卻沒有閑心去欣賞,他正蹲在地上認真對着自己的手心吹氣。
瘦小的掌心布滿紅腫的痕迹,好幾個地方都鼓起了透明的水泡。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觸碰了下水泡,立馬就能感受到那微微的灼熱感。他連忙鼓起腮幫子對着水泡又吹了吹。溫熱的氣息拂過,緩解了片刻疼痛。
在家裡怕吳三娘發現,又表現出他難以應付的關心,一直強忍着。
可這麼一直幹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剛剛上山的路上他看了看,裡正家的牛不在之前吃草的地方,怕是農忙時節,牛也不能吃白食。
嗯?吃白食?
趙樂言看了看這個比他高大許多的白嫖人士,這些日子的辛苦投喂,他與這失憶認識也算熟識起來,這人話雖不多,但總算不會讓他一人唱獨角戲。
“你待會兒跟着我一起幹活。”
“幹什麼活?”林若谷面帶迷茫。
“除草翻地,播種施肥。吃了我家那麼多飯,難不成你想吃白食?”趙樂言蹲在地上,緊盯着他道。
“我……”雖然說出來不占理,但是林若谷打心底覺得自己怎麼能幹這些粗活?
他瞥了眼趙樂言手上的水泡,有些心虛地攥緊手心。
他手上除了這些日子在山裡被枯枝劃傷的傷痕外,隻有在食指和中指指腹和指測有厚厚的繭子,據他推斷這一定是長期刻苦讀書練字練出來。
他堂堂一介文人,怎麼能幹這等粗活?
“我不會。”
“你且放心,我不是那等吃白食的人,等我恢複記憶,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那你想好怎麼報答了嗎?”趙樂言問。
林若谷撇過頭攥緊手心,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這哥兒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
“你報答我是應該的啊。”趙樂言撇撇嘴,“但是你也看出來了,我家很窮的,多養一個人壓力很大的。你還是得給我幹活,打工掙飯錢。”
這人還很能吃,長期下去,趙全夫妻肯定得發現,那趙全肯定不能同意家裡有個吃白食的。
不如直接把他帶回去,就說雇個幫工的,給管個飯就行,這不是兩全其美麼?
林若谷有些委屈,所謂家貧思良妻。自古多少糟糠妻供丈夫讀書,功成名就封诰命的,他如今就多吃了幾碗飯,就被念叨上了。
雖說他自己在這山裡也不是活不下來,這少年送來的都是些粗茶淡飯,他其實也瞧不上眼。
可到底比山上野果吃的有滋味。如今記憶沒有恢複,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他暫時還不能得罪對方。
罷了,虎落平陽被犬欺,自己堂堂……文人,被一個小小哥兒拿捏,他隻咬咬牙滿口答應下來,并保證自己一定會認真幹活。
趙樂言聽了極為高興,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
沒有手表,趙樂言也學着看日頭分辨時間。他看了看天色,隻覺得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招呼着林若谷下山。
結果一出山洞,林若谷便感覺到一陣眩暈,身體有些搖搖晃晃。
他用手撫住額頭,指縫間透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
“小高?小高?你怎麼了?還好吧?”趙樂言慌忙扶過他,将他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穩住身形。
林若谷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安撫道,“沒事,老毛病了,我們快下山吧。”
他奮力起身,可在站立的一瞬,雙腿微顫起來,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
趙樂言将他拖着靠着一顆大樹坐下,問道:“怎麼回事?”
林若谷緩緩閉上眼,緩解了部分的疼痛,這才解釋道:“大概是之前頭部有受傷,時不時就有些眩暈,緩過去就好了,沒事。”
“你怎麼不早說?我去給你找大夫。”趙樂言有些生氣,腦子裡的病可都不是小問題,怎麼能耽擱?
林若谷連忙攔住他,“不、不用了。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緩一緩就好了,我們快下山吧,耽擱到天黑就不好幹活了。”
“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趙樂言單手壓着不讓他起身,丢下一句你等着便往山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