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打了份菜收進自己房間,趙樂言又端着剩下的到飯桌上。
“等會别亂跑,去地裡翻地。天天不着家不幹活,吃的還比豬都多,誰慣的你?”飯桌上,趙全緊蹙着眉頭訓斥他。
一說這個趙樂言可就不樂意了,“怎麼沒幹活,這兔肉你不吃得挺開心嗎?我的勞動成果你送隔壁我都沒說你。”
這幾日趙樂言與林若谷在山上閑着沒事。淨研究了吃喝了。
他兩在山洞不遠處找到個廢棄的捕獸夾,一番研究還能投入使用,這兩日雖然野雞沒打着但是打到隻小兔子,香香軟軟的小白兔一鍋剛剛好,趙全吃得可香了。
還每次都拿他的勝利果實盡孝心給隔壁送,要不是看隔壁堂妹實在瘦的可憐,能接濟一下也好的份上,趙樂言才不同意呢。
“怎麼跟老子說話呢?”趙全聞言将筷子摔地上。
嘿呀,還來勁了。趙樂言是不太能瞧得起這隻會窩裡橫的爹的。
一旁的吳三娘撿起筷子勸說,“剛收完小米田裡的地都得翻一翻,家裡忙不過來,滿哥兒無事做便來地裡幫忙。若是身子還沒好利索便在家做飯也行。”
住在人家家裡,占了人家一個強有力的勞動力總不能白吃白住。
用過的早餐,趙樂言便跟着吳三娘扛着個大鋤頭往地裡去。到跟前就傻眼了,十幾畝的地就靠他們兩個人?
趙大寒年紀小要去隔壁村學堂讀書,趙全臨出門他被趙老太太叫了過去,說是安排了其他事做,趙樂言不大信,總覺得他是去偷懶了。
日上三竿,再有力氣的趙樂言也覺得累得夠嗆。還是現代社會好,有工具可以解決。看着漫無邊際的田壟,趙樂言頭一次感受到粒粒皆辛苦。
吳三娘看着他滿頭的汗水,心疼道,“滿哥兒,也快晌午了,要不你先回去做飯,娘一個人來就行。”
趙樂言哪裡會做飯,再說了,将一個女人扔在這百畝地裡,他跑回家去,這種事他哪做的出來?
“還是您回去做飯吧,我力氣大幹得快。”吳三娘心疼的笑笑,替趙樂言巴拉巴額頭的汗。
半中午,旁邊田裡的人都開始扛着鋤頭回家,趙樂言便也跟着往回走。
一進院門看見吳三娘邊忙着燒火做菜邊伺候着給趙全倒茶,趙全大白天的一身酒氣的坐在院裡,一點忙也不幫。
見趙樂言進來趙全還指揮着趙樂言去給他将窖裡的鹹菜盛出來些,趙樂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擡腳對着趙全屁股下的凳子就踹了一腳,闆凳腿應聲而斷,趙全随即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扶着腰連連叫痛。
吳三娘聞聲連忙出來将人扶起,“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趙全推了把吳三娘,怒瞪着趙樂言,“你做什麼?反了天了你?看我不揍死你!”
趙樂言拽過吳三娘護在身後,“放什麼狠話,你打得過我麼?”
他将鋤頭杵在身前,正對着趙全,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道:“天天不幹活吃的比豬還多,譜擺的比皇帝還大,誰慣的你?爹,這話不是您說的麼?”
“好了好了,快要吃飯了。”吳三娘極力勸說,“後天村東你柱子叔要去縣上,你坐着他的驢車一塊,将家裡新下的那群雞崽賣了去。”
縣上?趙樂言還沒去過,頓時感了興趣。不過他還是警告趙全,“趙家家訓:以後不幹活沒飯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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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小高你在嗎?”
“跑哪去了?”趙樂言趴在山洞口,半天沒有人回應。
他抱着背簍,彎腰往洞裡再湊了湊。
“我不叫小高……”
突然,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将他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趴在地。
趙樂言鼓起腮子怒瞪眼前之人,“你不叫小高你叫什麼?”
“我……”林若谷無言,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小高這個名字是趙樂言幫他起的。
趙樂言固執的認為他周身氣度不凡,是個世外高人,遂取名為小高。
林若谷雖然認可了他對自己的評價,但他并不喜歡這個名字。
“你幹嘛去了?悄無聲息的。”趙樂言一邊将給他帶的飯拿出來,一邊擡頭招呼他,“快進來吃飯。”
林若谷站在洞口背光而立,光線透過枝葉灑下斑駁地映在他臉上,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高挺的鼻梁間上跳動,整個人的輪廓在逆光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輕哼一聲,擡起一隻手腕,風從洞口掠過,掀起他的發絲,也吹動了他手中灰白的兔子毛發。
趙樂言眼睛一亮,噔噔噔跑上前迎接他晚餐的食材。
自身體好了之後,林若谷一直在以山洞為圓心,向周圍去探索,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可惜将山翻了大半,什麼也沒找着。
當然這事兒他是不能告訴趙樂言了,隻借口說:“不是你讓我守着那處陷阱,看有沒有兔子野雞被夾到?”
“哦,對對對,我的陷阱布置還不錯吧。”趙樂言嘴角翹起,映出一絲得意,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更加明亮。
林若谷對此無動于衷,輕哼一聲,“這山裡的蠢兔子已經被你吃怕了,這是我在别處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