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趙樂言!終于找到你了。”
陡然在陌生的異世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趙樂言心跳如鼓,在人群中急切尋找,終于将視線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怎麼瞧見是我有些失望?”帶着萌虎面具的小哥兒歪着頭問他。
“怎麼會?喜歡嗎這個面具?”說着暗自捅了捅一旁面色陰沉的林若谷,“聽到了吧,我就叫趙樂言。沒騙你。”
小高真是記仇,這麼個事天天拿出來說。
林若谷垂眼掃了眼眼前帶着本屬于他的面具的小哥兒,視線掠過他耳垂下豔紅的那顆孕痣。
原來是個哥兒,林若谷不難猜出此人的身份。從之前的隻言片語中他也知道趙樂言與這小哥兒僅有一面之緣。
林若谷冷峻的面容又陰沉了幾分,他咬牙問道:“你不是說,這個名字隻告訴你最親近的人嗎?他為什麼也知道?”
這個小騙子!其是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其實本來也沒有相信他的不是嗎?但林若谷依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啊這……”趙樂言幹笑兩聲,“我與千雪一見如故。”
緊接着他又補充道:“當然,還是遠不及你,咱兩才是天下第一好!”
小高心眼不大,失憶了又沒有安全感,還是先哄着吧。
天下……第一好。
這個信口開河,輕浪浮薄的小哥兒子還指望自己再相信他嗎?
林若谷心底冒出的酸氣被撫平,他背過手掃視了眼那個帶着他心上面具的哥兒,似是察覺到他目光不善,陳千雪身邊寡言的護衛側身,将其擋在身後。
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林若谷收回視線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罷了,不過是一個小哥兒,哪值得他在意?
再說,哪個小哥兒沒有幾個閨中密友?
“我聽我爹說你往要去醫館,我把這縣上的醫館找了個遍呢。你生病了嗎?看的如何?”陳千雪挽着趙樂言的胳膊邊走邊問。
趙樂言以往跟哥們出去都是勾肩搭背的,還頭一次有這種體驗,滿身的不自在,不過這可能是這個時代表達友情的方式吧。
“是我朋友,小高,他前陣子撞到頭了來看看。”趙樂言給他介紹了對方。
陳千雪狐疑地看了看這個同樣帶着面具的男人,周身透露着拒他于千裡之外的氣息,随着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與趙樂言交疊的手上,陳千雪突然覺得手背有些刺痛。
眼神在對方和趙樂言身上掃了掃,陳千雪内心了然,将趙樂言挽得更緊。
“對了,你前兩天找的那個人,我打聽到了。他是個遊醫,走到你們村把照身帖丢了,當天查清楚就給放了。之後去哪就不知道了。”
趙樂言擺擺手,“那就不管了。”畢竟他之前誤以為是小高被抓了,後來見到小高,他将那人都忘了。
趙樂言掏出自己腰間背着的幾方帕子,“我要去找個繡坊将這些賣掉。”
趙老太太為人蠻橫,欺壓兒媳。吳三娘和隔壁大伯母也因此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今日聽說他來縣上,吳三娘掏出一沓帕子,說是她跟隔壁大伯母堂妹新繡的,讓他偷摸帶到縣上去買掉。
繡坊的老闆娘對着他那沓帕子挑挑揀揀,嫌棄道:“你這堆破爛值不了幾個錢。”
陳千雪湊過去,“這不是繡的挺好的嗎?怎麼就成破爛了?”
“這些花樣都過時了,賣不上價。你看看,我這鋪子都是些鴛鴦蘭花,都是成批賤賣的。”
“那現在流行什麼?”趙樂言問。
“這我知道,我看我那些嬸嬸姐姐們最近人手一個白鹿祥雲帕子。”陳千雪舉手道,“聽說景陽岡兩個月前有白鹿現世,這是神迹,西街那家繡坊連夜做了白鹿紋樣,開售第一日就賣空了呢。”
“嘁,什麼白鹿現世。我看就是他們為賣帕子瞎編的。世人不曾見過白鹿才會被她蒙騙。”老闆娘不屑一顧。
“這不就是營銷麼?”趙樂言摸了摸下巴,“那你們也可以編個故事做出些新花樣啊。”
老闆娘一拍手掌,“對啊,花神降世,鴛鴦獻福如何?”
趙樂言摸了摸下巴,到櫃台前借了賬房先生的筆墨,一邊畫一邊說,“據說上古人神大戰時期,有一黑白相間的神獸,圓圓滾滾憨态可掬,卻有一副鐵齒銅牙,其名食鐵獸。據說他馱着師祖蚩尤四處征戰風頭無限。如今卻隐身在滿是竹林的大山之中,若在家中供之畫像,每日看了便神情爽朗。”
趙樂言說完也就花完了,寥寥幾筆勾勒出一隻軟萌可愛的大熊貓,懷裡還抱着一根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