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言還想再秀一下自己的成語,林若谷緩緩松開他,目光專注地盯着他的眼睛良久,開口道:“我好怕,怕現在所擁有的,都是一場夢,怕夢醒了,又是我自作多情。”
趙樂言立馬意識到,這是又在鑽牛角尖了,說來也是他的問題,是他讓男朋友如此沒有安全感。
趙樂言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脊背,嗷嗚一口咬在他的下颌上,林若谷吃痛地“嘶”了一聲。
“疼嗎?夢裡可是不會疼的哦。”趙樂言得意洋洋地擡着下巴,“你才沒有自作多情,我們兩是兩情相悅!”
“其實我對你觊觎已久,你想想。要不是對你一見鐘情,我會閑的沒事幹救你嗎?會費盡心思的挽留你?會什麼都與你分享?會吻你抱你把你的嘴親爛?”
趙樂言知道小高面皮薄,今天上午的事情一定會讓他很不安,甚至覺得自己現在不過是一時興起,怕失去他這個朋友。
所以他故意将事情說的這樣直白,可說到後面越說越覺得合理,連他自己都被說服了。
畢竟也又不是什麼聖父,難不成随便撿個人都會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要是撿到旁人,給送點吃的将人交到官府怕是已經仁至義盡了。
之所以對小高這麼好,肯定是他被美色迷失了心智。
林若谷分不清是真是假,但已經沉醉其中了,低垂了一天的頭顱這逐漸擡起來。
他就知道,這哥兒觊觎他的□□已久,所以剛挽回他就迫不及待上下其手,動手動嘴。
“你看你模樣長得這般好,人也聰明,學東西又快,這誰見了能把持住啊……唔——”趙樂言費了半天口舌,說的都有點困了,才将人哄好,林若谷獎勵似的在嘴角飛快落下一吻,“那便不必克制。”
趙樂言:“……”
算了,還能分咋滴。
“咕咕~”一道“饑餓交響曲”打破了相擁着的兩個人之間的溫情。
趙樂言揉了揉肚子,扁着嘴,聲音裡帶着幾分委屈:“找你一天了,我都沒吃飯。”
林若谷眉頭緊蹙,看着哥兒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樣子,将原本想要說教的話咽了下去,一臉愧疚的看着他,“是我的錯,我們快下山,我給你做點宵夜。”
趙樂言拽着他的衣袖,“我們回山洞吧,今天找你的時候我看看我們的捕獸夾上有一隻野兔,今天不處理了明天就給别的小動物做嫁衣了。”
林若谷自然應下,“再給你撈隻魚炖湯。”
因為兩人經常在山裡玩,山洞裡的東西一應俱全,林若谷熟練地将野兔處理好,可惜天色太晚,加上夜裡河水冰的滲人,趙樂言沒讓他下去撈魚。
山洞裡的火光将潮濕的石壁映的忽明忽暗,燃燒着的柴火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趙樂言盤腿坐在對面,直勾勾盯着火堆上翻滾的兔肉,“好香啊。”
林若谷輕笑一聲,撕下一塊腿肉仔細吹涼了才遞過去,趙樂言迫不及待的張嘴去接。
溫軟的唇觸碰到林若谷的指節,他一無所覺,另一人卻不自在地别過臉。
火光搖曳間,林若谷忽然瞥見趙樂言腳踝處洇開的幾道暗紅。
粗布白襪已經被劃開了口子,隐約可見藏在下方的血痕。
“别動。”林若谷一把摟住趙樂言的腳腕。
趙樂言雙手捧着兔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待跟着他的視線看到腳踝的傷痕,才不自在地
掙了掙,“就不小心劃了下,不礙事。”
林若谷抿唇不語,徑直出去,回來時衣擺處已經少了一大片,他用浸濕的布料小心清理着傷口,火光映在他緊繃的下颌線上,趙樂言扯着他的衣袖,“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看你,白糟蹋一件衣裳。”
林若谷充耳不聞,俯下身子對着那幾道傷痕輕輕吹氣,溫熱的氣息拂過,驚得趙樂言腳趾都蜷縮起來。
他慌亂地想扯下褲腿,奈何雙手全是油脂,林若谷按住他的膝蓋,溫柔的擦拭着傷口邊緣,将幹涸的血迹一點點劃開,“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受傷的。”
是他不該亂跑,害得哥兒到處找他,顧不得吃飯,還受了傷。
“言言,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明明滅滅的火光将他睫羽的陰影投在布巾上,趙樂言微微俯身,對着他的長睫吹了一口氣,“那你也要乖乖聽話,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下山的路是林若谷非要背他的,趙樂言趴在他結實的背上,側過頭,發現這人眼尾的紅痕已經消失了。
他忽然湊林若谷耳邊,“小高你哭起來還挺好看的。”
溫熱的氣息吐在林若谷耳側,驚得他腳步都亂了,一腳下去險些踩空。耳尖又一次漫上血色,卻還強自鎮定,“你胡說什麼呢!誰、誰哭了!”
趙樂言得寸進尺,指尖故意劃過他的眼下,“眼睛紅紅的,睫毛濕漉漉的……真是我見猶憐。”
“趙樂言!”林若谷羞惱地呵斥,山風拂過,依舊沒有吹散他脖頸處不斷攀升的溫度。
“——不過我不會再讓你哭了。”趙樂言将臉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輕說道。
雖然有點遺憾沒有看到美人垂淚的場景,但還是不要了,他要學着做合格的戀人,怎麼舍得讓自己男朋友傷心流淚呢。
不過半路上,趙樂言腦子裡蹦出男生宿舍樓裡的各種污言穢語,哭,也不一定是因為傷心嘛,如果是那種哭法,好像也挺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