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還是得謹慎,萬一他某一天回家,你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江一這時才正視起這個問題,慌亂得不成樣子,他不是沒有問過他哥這個問題,可是他哥選擇了沉默。
不過隻慌了一會就放棄了對他哥的猜忌,因為他哥說過,他們是唯一的親人,他的親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他!
晚自習第一節課開始,他就發現哥哥的定位已經校門外,他還有三節課才放學。沒想到他哥這麼早就來等他,他哥好愛他。
兩人回到家時,時序提着食材去廚房忙活,兩人一起吃完晚飯時序去廚房洗了碗。江一說什麼都不讓他哥洗完,搶過來自己洗。
時序一臉驕傲倚在廚房門框看着他手忙腳亂洗碗的樣子,笑道:“我家小寶長大了,會洗碗了真棒。”
“那當然。”江一将碗洗得幹幹淨淨,沖他哥露出一顆小尖牙。
聽着廚房裡傳來的水聲,時序打開買的工具箱,裡面有剪頭發工具,他搬了闆凳,将剛洗完碗的江一按在闆凳上,“不許動,哥給你剪頭發。”
“好。”江一嘴上這麼說,其實内心忐忑極了。從小到大,這還是啥哥哥第一次給他剪頭發,“哥,你可别給我剪毀了。”
時序胸有成竹,将兩隻手插|進他柔軟漆黑的發絲裡不斷撥弄,觸感柔軟的發絲立即攀附上他修長的手指,與之勾纏。
江一的發絲長勢很好,烏黑油亮,撥弄開發絲能看見灰青色的發根。時序專注盯着,拿起剪子一點點修飾。
江一看着大鏡子前的景象心中一片柔軟。
大鏡子能将他倆同時框住,他哥此刻正彎下腰,一手抓拿他的頭發,另一隻手拿着剪子,時不時對着他的脖子吹一口氣。
熱乎乎,暖洋洋的一口氣,手指一下下撫上他的脖頸,撇開那些刺激皮膚的碎發。
他哥像個溫柔又多情的紳士,而他像紳士倍加寵愛的一棵草,又或者一朵花。
時序學着理發師的樣子,時不時看鏡子,手起刀落,發絲輕輕飄落在潔白的地闆上。
手觸碰到他後勃頸突出來的頸骨,白皙細膩的膚色展露眼前,時序忽然想起小時候,那時候他給自己推平頭,給小崽留長頭發。
上幼兒園之前,江一的頭發一直沒剪過,他給小孩買過小蝴蝶發卡,頭發最長的時候能長到小家夥的肉肉的肩膀上,叫人壓根看不出是一個小男孩。
帶他去公園裡曬太陽,一群大爺大媽圍着誇:小姑娘真好看。
時序笑着和他們解釋:是小男孩,不是小女孩。
那時的小家夥已經可以聽懂一些話,知道有人将自己認成小女孩,一個勁躲他懷裡哭,“哥哥哥哥,我我我真的是女孩嗎?”
時序騙他說是。
再後來小家夥當了真,“那我們來玩遊戲,你當爸爸,我當媽媽,我再生一個小寶寶,我們就是三口之家。”
時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好。
江一将這話記在心裡,結果上了幼兒園才知道自己是小男孩,他覺得天塌了,他哥好過分,又騙他!
要嫁給哥哥這件事,就是在那時候萌芽的。
“頭發剪完了,我們家崽真帥,快看看自己。”收拾完剪子,時序拿開擋在他脖子上擋頭發的布,抖了抖收回去。
“哥,我是不是很醜?”他看了眼鏡子中普通的自己,看着他哥問。
時序蹙了蹙眉,意識到自己的嚴重性,“我們家江一在我眼裡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不要不自信,咋們男孩應該普信一點。”
江一低垂着腦袋。
在等他哥看他可憐,然後來安慰他。他故意露出快哭的模樣。
時序果然湊了過去,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給他捏肩膀放松,“咋們要自信,你看這高鼻梁桃花眼的,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
“真的嗎?”他仰頭,看見了他哥漂亮的下颌線。
“當然。”人被哄好,兩人一起收拾完客廳,時序将他推進卧室睡覺,“寶貝,晚安。”
淩晨十二點,江一悄咪咪起床,踮起腳尖推開哥哥的門,走了進去。
江一心裡有種酸澀感,他小心地注視着哥哥,暖黃色的地燈将房間照出一層暖色調,他哥的膚色因為不用再幹累人的體力活而細膩白皙了些,有弧度高挺的鼻梁,他哥的睫毛是淺色,唇邊的一顆紅痣将他襯得越發深邃性感。
他找不到詞語形容。
讓人很想親。
然後他就親了下去。
在他臉頰上狂親,一口接着一口,将吻印滿了整張臉,除了那張殷紅的唇,他不太敢。
好久沒有這麼親過了,自從長大以後,哥哥開始有意避着他,他知道哥哥應該是在避嫌。
但他不想被避嫌,那些吻帶着小心細膩的溫度,濕漉漉,黏糊糊的。
躺在床上的時序眼皮微不可察一動。
他沒有選擇睜開眼,在不動聲色中默許了這樣細密的吻。
自從孩子長大之後,他開始有意躲避親密接觸,更别說這樣的吻。其實,他偶爾也希望江一能變小。
這樣,他們就能肆無忌憚在一起了。
江一偷親完起身,用很輕的聲音:“哥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