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章成坐下倒了杯茶,周序音給他盛了一碗米粥,“你也沒吃早飯?還是吃些的好。”
蘭章成接下道:“你吃住得可還習慣?”
周序音回頭看了下服侍一旁的老妪道:“你的乳母帶我參觀了昭明神宮,除了地方空曠些其他也沒什麼。”
蘭章成道:“比不上你鹭羽山莊如此熱鬧。”
周序音搖搖頭,“這既是你的地方,該由你的喜好來。”
蘭章成又對着楚宵臨說道:“寒舍沒有美豔婢子,也無下人小厮,不知前輩住得習慣與否?”
楚宵臨渾身不适道:“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旁人服侍,我想你對我可能有所誤會。”
蘭章成笑道:“那前輩身上怎麼各種胭脂水粉的味道,難不成前兩日是睡花園了?”
楚宵臨這才想起他前幾日都是在竹篁館過的,換洗的衣服估計依着姑娘們的喜好染上她們所愛的香薰,這才導緻蘭章成嫌棄的。
周序音幫他解釋道:“那是我身上的嗎?是我的香薰太濃郁了嗎?”
蘭章成表示不是,“你的味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香氣。”
周序音一下臉紅。
氣氛陡然暧昧起來,楚宵臨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充斥着一種似有若無的男女之情,尤其是蘭章成看她的眼神,像是對她了如指掌,如對待自己的親密愛人一般。
他瞥了兩眼打破尴尬道:“我還一直以為蘭少宮主對女人不感興趣,如今竟連女子所用香薰都能分辨清楚?看來是這些年開竅了?”
蘭章成道:“論對女人的了解程度,在下是遠不及前輩的。前輩一個竹篁館的女人,就比我今生遇見的還要多。”
楚宵臨被他嗆話嗆得無言以對,反倒是周序音替他說理道:“那竹篁館裡生活着的都是公子救濟的可憐女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楚宵臨撇開視線,直覺周序音還不如不解釋,這尴尬的話題一下又抛回了周序音那裡,她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解釋:“……那不是他的女人,他也從未為難過那些女子。”
蘭章成道:“那便是他的高明之處了,他可是個情場老手,那些女子都是他的伥鬼,心甘情願地替他辦事。你若對他毫無防備,遲早有一日也會落入他的溫柔陷阱,成為他的衆多紅顔之一。”
周序音心裡一涼,不可思議地看着楚宵臨,楚宵臨一副你怎麼還信他胡說八道的表情,“這麼吓她好嗎?她十七了又不是七歲,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作為她親哥哥,對她說的話需要負責,不要随意摸黑我,也不要張口就恐吓她。”
“我自然是關心她才跟她說這些的,前輩你遊曆花叢,經驗充足,無論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還是已婚的美豔婦人,亦或是風月場所的那些名伶花魁,無一例外都栽倒過你的手裡。在下雖不知你是用了什麼手段,但周序音是我至關重要之人,前輩若是敢對她出手,那你跟你那便宜徒弟就都别想走出我昭明神宮。”
楚宵臨實打實地感受到了蘭章成的威脅,但目前就事實而言蓄意接近的人是周序音,他隻是在被動應招罷了,“那薛赫言讓你妹妹痛哭流涕的時候,你怎麼沒去警告他?”
蘭章成瞥一眼垂眸的周序音有些幽怨憤慨道:“那是她自找的。”
楚宵臨笑了笑,蘭章成起身道:“她這是好日子過膩了偏要給自己尋些煩惱,找些罪受。”
楚宵臨也不再多說,跟着起身道:“我去山下接應人去,你好好指點一下這個不成器的妹妹吧。”
見蘭章成大步流星離去,周序音追上前去解釋道:“我跟楚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上他的當……我是說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蘭章成回頭站定,“是你混這個江湖的時間長,還是我?”
周序音還想反駁,“這不是——”
蘭章成逼近一步,周序音吓得直往後退,蘭章成步步逼近,周序音退無可退撞上大殿的華表神柱,“……他是個好人,蘭章成。”
“那我就是壞人,所以他說的可信,我說的就都是謊言?”
周序音搖頭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信你,但你可能對他有些偏見——”
她尚未說完,蘭章成便抵着她吻了上來,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措手不及,下意識就要反抗,可蘭章成将她按得很緊,像在發洩心中不滿又咬又啃,感到疼痛的周序音伸腿就要踹他,可蘭章成早有防備,支出一條腿抵入她的雙腿之間教她無法抗拒,“……!”
這一吻差點兒将周序音的心魂給勾走,見她軟綿綿地就要坐倒在自己腿上,蘭章成将她提住,與她耳鬓厮磨道:“但凡對你有所觊觎之人,于我而言都不是好人。他楚宵臨哪怕再德高望重,我也絕不想讓他碰你半分。”
周序音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蘭章成再度吻上,這次的他終于恢複了些許柔情,也讓周序音漸漸恢複了理智,推開了他,“……不行。”
蘭章成不解,“你都來昭明神宮了,還有什麼不行?”
周序音一眼就捕捉到那站在不遠處的老妪,驚慌失措道:“你的乳母好像看到我們了。”
蘭章成不以為然道:“她不會出去亂說,她也出不了這昭明神宮。”
可周序音還是心有餘悸,“……我們不能再胡作非為了。”
蘭章成卻不願,将她抱緊了吻上她的耳後道:“那你就當是我在強迫你。”
周序音被他這麼一激,差點兒又沒站穩,她好似對面前的男人毫無抵抗力一般,滿身都是弱點等着被他攻陷。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她的,所有一切隻會迎合她的喜好,她可以随意享用這全世界獨一份的愛意。
蘭章成将她抱起身來,走去寝殿,周序音埋入他的胸懷道:“……現在是白天。”
可蘭章成并不介意,“你若害怕,就閉上眼睛,隻管感受就行。”
周序音羞得說不出話來,直到步入寝殿房門關上,她的一顆心也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蘭章成将她放到床上,給她脫鞋脫襪,沿着她的腳踝往上觸摸,給她帶來越發刺激的感受,“……”
周序音側躺着看他,眼中愛欲與背德交織,輕輕地咬着嘴唇,顯然是想要到了極點,蘭章成撐手在她的上方,注視着她的雙眸低頭吻上,順手拉開了她腰間的衣帶,“阿音……”
他知道該怎麼做,也絕不會讓周序音為難,除了這最後一步,其餘能給的都給了她…………
周序音對他的态度總是若即若離,她有時願意有時又很冷淡,蘭章成隻想趁着她樂意的時候再多看看她,将她的一切美好深深刻入腦海當中。
“那薛赫言究竟何時娶你?他忍得了我可忍不了了。”
周序音也未嘗可知,慢慢坐起身穿衣道:“表哥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想強迫他。更何況我也逼不了他,在他心裡我永遠沒有他的天下第一重要。”
蘭章成将她攬入懷中,“你喜歡他,我成全你,可他并非良配,你會後悔的,阿音。”
周序音搖搖頭,認真地看着他,“我不後悔,為他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他知道周序音對薛赫言的情意不假,可她對自己的迷戀也是真的,這二者并不矛盾,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總有一日周序音會明白相愛的人是很難走到最後的,唯有血脈親緣才是無法斬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