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漣本來以為今天看不到時琰上場比賽了,沒想到後面的網球項目居然有他,而且是和他的導師周文遠對打。
姜芸出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也受不了周文遠整天悶在家裡陪她,于是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出來和這些老師們一起玩一玩。
他們是四人賽,兩兩一組。分組的人可能是出于一些想看熱鬧的促狹心思,讓時琰與一位五十歲左右的教授一組,周文遠與另一個年輕男老師一組。
時琰上場之前,祁星漣拿着他的外套問,“哥哥,你能看清嗎?”
時琰說,“戴了隐形眼鏡。”
他的表情很淡定,像是不在乎比賽的結果。祁星漣問完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傻,對面是他的導師,他就算不故意給對方喂球,也決計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打赢。
祁星漣本來相信了他剛才說自己過去沒怎麼打過球的說法,所以對這場網球比賽的輸赢并沒有抱太大希望。但賽場上的時琰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揮拍時快、狠、準,運拍的手很穩,身姿也很矯健帥氣。幾個回合下來,一些在看台前邊的女老師們都在給他加油。
他這邊的老教授基本上沒怎麼動拍子,前面幾個回合他給周文遠喂了幾次球,後面便以幹脆利落的手法結束了比賽。
幾個老師湊在一起說話,跟時琰一組的教授和周文遠笑談,“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小時可真是鋒芒畢露啊。”
周文遠卻是半點不見生氣,反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有幾分自豪地笑道,“還是孩子呢,玩起來就是沒輕沒重。”
結束後時琰就往這邊角落走過來,祁星漣遞給他送毛巾和水,時琰把毛巾挂在脖子裡,接過水擰開仰頭喝了一口,祁星漣看着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幾下,頗有怨念地說,“時老師不是說自己不太會打球嗎?”
時琰這段時間聽别人叫了無數次“時老師”,但這個稱呼從她口中聽到還是第一次。
他擰上瓶蓋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老師沒教過你嗎?聽話要聽全,我隻說不太會打籃球。”
他這個樣子微微有點無賴了,祁星漣被驚訝地合不攏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聽見他喉嚨裡悶悶的笑意,她才回過神來。
他額頭上還有亮晶晶的汗水,但可能是因為平時好潔慣了,身上卻完全沒有異味,隻是潮濕的熱意和手臂上運動過後冒着青筋的肌肉讓人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力量與鮮活。
一滴汗順着他大臂上的肱二頭肌往下滑,祁星漣愣愣地看着那滴透明的汗液滑過白皙的皮膚和青色的血管,肌肉漂亮結實卻又不過分誇張,她的思緒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着,瞬間想到了那天姚婉帶她看的視頻。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她猛地移開視線,腦子裡卻重複播放着姚婉那句“如果是時老師,你也會覺得他醜嗎?”,她閉了閉眼睛,努力壓制着腦海裡冒出來的念頭與想象。
可思緒就是這樣的東西,越是壓抑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冒頭,就好比讓自己不要去想象一頭粉色的大象,但接下來腦子裡一定會出現一頭粉色的大象……
她移開的視線落在時琰胸前被汗微微洇濕的T恤上,灰色的T恤濕了小塊黏在皮膚上,薄薄的布料微微透出一些胸肌的輪廓,祁星漣極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更多、也不去看更多……
“阿漣?”
“啊,啊?”
時琰一手扯了扯T恤,微微蹙眉看着她,對上祁星漣瞪得圓圓的眼睛。
她原本的眼型有些偏長,但此時因為驚駭睜圓和内眼周一圈黑色的眼線,讓她看上去像受驚的貓兒一般。
“我問你結束之後要不要一起回家。”
祁星漣胡亂地點點頭,随後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便問道,“你們結束之後不去一起吃個飯嗎?”
時琰低聲說,“對一些上了年紀的教授來說,可能有點吃不消。”
祁星漣覺得有道理。這邊結束後,時琰陪她回去拿了點東西,然後兩人就回了家。
*
時瑜不在家,祁星漣跟她說過後,在時瑜的指導下用她的卸妝水卸了臉上的妝。随後聽時瑜說,“哎呀,我們小星星也這麼大了,可以買點化妝品了。”
祁星漣沖鏡頭裡的她歪了歪頭笑着說,“好呀,我等姐姐回來陪我一起。”時瑜滿口答應。
晚上,祁星漣洗過澡之後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了姚婉的電話,問她明天有沒有空。
“有呀,怎麼啦?”
姚婉罕見地有點支支吾吾,“那你明天能不能跟我去看個電影啊?”
“可以啊,我們兩個嗎?”
姚婉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三個……”
祁星漣疑惑了,“還有誰?”
姚婉看着大大咧咧,但對祁星漣這個好朋友卻很有占有欲,通常不願意她們兩個人的約會有第三個人,當初剛上大學時也說過不要祁星漣交比她更好的朋友。所以,這會兒她說三人行,讓祁星漣覺得很奇怪。